“病人人数众多,我一己之力,要多久才能治好?更何况此处药物奇缺,我也难以保证很快就能把瘟疫控制住。
但是突厥军中,却是情况紧急,一触即发,还请李将军与你们的皇帝商议一下,我先开出药方,你们可派生病的士兵来试,倘若把他治好了,你们就先放大汗回去平定内乱。
有了药方,想必你军中的大夫皆可照方配制,至于药材,贺兰山中必然能够采到,我也会尽力而为,一月之内,瘟疫必除。”
听完我一番话,李靖思索片刻,仍旧看着我,见我真的是一脸真诚,不像使诈,方道:
“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或许你是真心想平息这场战争,但是你们的大汗未必会听你的,他可是口口声声要消灭大唐的,我放他回去,不就是纵虎归山么?倘若他趁我军中士兵生病未愈,兵力最弱时进攻,我以何为防?”
李靖作为三军统帅,考虑得自然周全,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想的,一时间二人之间僵住,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思虑半日,想出一个办法,却又不知能否行得通,言道:
“我倒有个主意,李将军不是担忧突厥会趁唐军之危么?倘若突厥退兵,只留小部军队驻守贺兰山,这样将军该不会再有顾虑了吧?”
心中虽无十分把握,但是至少我想我能够说服咄苾,而鲁米娜更是以咄苾的主意为尊,如此一来,草原三分之二的兵力便可听调遣,至于突利那一支,我没有把握,但想到突利对战争的不满,也许能够行得通。
李靖一怔,仿佛我每说一句话,都出乎他的意料一般,他一脸不信,言道:
“你虽是圣女,在突厥有着无上的地位,但你并无实权,如何能调得动突厥军队?”
说实话,我心中也无十分把握,但为了能够阻止这场战争,保得咄苾周全,也只有一试了,心思略转,言道:
“这个么——我自有办法,请将军容我与大汗见上一面,并修书一封,由跟我来的侍女金花带回去,倘若突厥能够退后,还请将军莫要食言,明日便放大汗回去。”
李靖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终于言道:
“好罢,本将军便信你一次,如果你真能说服颉利可汗与突厥众将退兵,说明你在突厥还是很有地位的,用你来交换颉利可汗,倒也不算亏了。只是你若耍诈,休怪本将军无情,不仅会杀了你,还会调来大军,踏平突厥!”
我知道他是在恐吓我,如果他真能在短时间之内调来大军,踏平突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还要受制于我了,但我并不敢担保长久,毕竟大唐平定天下在望,到时四海归心,区区一个突厥,如何能抵抗得了?
倒不如趁机立下永世和平的条约,各不相犯,倒是两全之道。
“将军放心,医者父母心,无论是敌是友,我都会尽全力的。”我道。
李靖这才略放了心,但仍存一丝犹疑,言道:
“你们的书信必须由本将军先行阅过,才可送出。”
他倒是细心得紧,唯恐我们二人会泄露唐军机密,不顾自身安危,而调大军来攻,毕竟事关大唐兴衰成败,他不得不谨慎。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待从李靖的帐房出来,太阳已将西下了,我的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而金花早就开始抱怨了:
“来了半日,只给我们喝什么苦涩的茶水,连点吃的都没有,成心想要饿死我们呢。”
李靖也从营帐出来,听到金花的话,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吩咐道:
“设宴,款待来使!”
夕阳落在了山的那一边,我吃上了久违的汉食,虽然并不丰盛,但含在嘴里,仍有一种亲切熟悉的味道,心下有些酸楚,便觉吃不下去了,于是请求李靖带我去见大汗。
再见到咄苾时,他正负手立在一个单独的营帐里,身上已换了一套干净的汉人衣衫,与他魁梧的身姿十分不相称,面色憔悴不已,原本就大病初愈,再加上一场激战,消耗体力,被俘虏之后,又会心生郁闷,所以更加显出一脸的病态。
营帐外的守卫虽然不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外松内紧,定然藏了不少的暗哨。
虽然我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一头银发十分惹眼,咄苾看到是我,先是激动不已,然后便是气急败坏:
“纤儿——你,你不该来这里!咳、咳、”
见他咳嗽不止,我心下不忍,赶忙取出随身带来的一个急效丹丸,让他服下。
“大汗,你听我说,你离开营帐后,我们遍寻你不到,后来才得知你中了唐军的圈套,而眼下,突利小可汗一党已有所怀疑,只有鲁米娜坚守在营帐,现在突厥营中,除了我与鲁米娜,还没有几人知道你被俘一事。”
咄苾服下药,脸色好了些,咳嗽也稍微减轻,听我如此说,面上微微放松,却十分诧异:
“唐军不是送了书信过去么?难道其他人没有看到?”
我点点头,言道:
“我与鲁米娜将军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暂时还不会有人知道,只是突利已有所警觉,不知道鲁米娜可以坚守几天。”
咄苾长叹一口气,深深的看住我,带着感激,带着歉疚,言道:
“纤儿,是我对不住你,你才刚来,便遇到这般变故,我怕是不能回去了,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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