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是趁他们不知情之际,回雪山安身吧,有圣女在,突利再猖狂,也不敢拿你怎样。”
他与突利面和心不和,他自然也明白,一旦他的汗位不保,他身边的人必然先遭劫难,而我自然是首当其冲。
想到在此危难之际,他还能把我的后路安排好,我感激不已,言道:
“不,我既然来了这里,便回不去了。”
咄苾疑惑的看我一眼,言道:
“难道唐军不肯放你?他们抓你一个弱女子有何用?我去找他们理论,只要放你回去,我任由他们处置!”
我摇头,拦住正欲往外走的咄苾,劝道:
“非也,是我主动要求留下来的,代表鲁米娜来跟他们谈判,如今协议已经达成。大汗,或许明日,你就可以回去了。”
咄苾的面色一沉,本就虚弱无力,现在看去,更是灰暗,他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一般,垂下头,转过身,背对着我言道:
“你都答应他们了么?他们的条件我已经知道了,纤儿,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你答应了那些条件,我又有何颜面再回草原?有何面目再见草原的子民?”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身侧,言道:
“不,我并没有签他们的合约,我怎会不顾及你的心情?”
咄苾转过身,更加诧异道: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答应你?大唐的皇帝阴毒着呢,你万不可上他们的当!”
我听他提及大唐的皇帝,来不及向他解释,遂问道:
“你见过大唐的皇帝了?”
咄苾摇头道:“以前在两军对战时见过,这次他们抓了我,却是没有见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派出一个什么将军来周旋。纤儿,你是不是见过大唐的皇帝了?既然两军谈判,他应该会出面的吧?”
我摇摇头,回道:
“不,接待我的是一位李靖将军。”
心中开始狐疑起来,想起我提到大唐皇帝龙体时,李靖那一闪而过的怪异眼神,我不由觉得好生奇怪,照理说,咄苾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即便是俘虏,那大唐皇帝为着礼节,也要见上一见啊?
“大概是皇帝老儿自命清高,不见也罢,见也是两看相厌,纤儿,你快告诉我,你们都谈了什么?”提起大唐皇帝,咄苾不耐烦道。
我略略思索,心中装着大唐皇帝的事,哦了一声,言道:
“只要突厥退兵,他们就会放了你。”
咄苾更是纳闷儿,问道: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他们就不怕放了我之后,我再卷土重来?而且,他们现在抓了我,应该更有把握取胜才对,为什么又要退兵?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
我解释道:“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他们之所以要息战,是因为他们的士兵突发瘟疫,整个唐军,大半士兵已无战斗力,而且还在蔓延,如果两军相拼,他们也绝对讨不到好处。”
咄苾闻听此事,突然大喜,言道:
“真的?既然如此,岂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看了看我,脸色随即又沉了下来,言道:
“纤儿,你必须想办法离开,通知鲁米娜进攻,必能一举得胜!不要顾虑我,纵然是死,我也要完成你的愿望!”
咄苾的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却又有一丝泪意,拉着我左看右看,仿佛真要永别似的。
我缓缓把手从他温暖的掌心抽离,言道:
“不,大汗,我最大的愿望是看到天下太平,草原与中原的人们各自安居乐业,而不是战争。”
咄苾皱眉问道:“你不想复仇了么?”
我猛然想起是因为丽君的挑唆,才令咄苾以为我有复仇复国的愿望,但也不好说破,否则咄苾绝对不会放过丽君,于是言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用勇士们的鲜血为我复仇,叫我如何能心安?”
咄苾面露惊喜,言道:“你果真如此想?”
我重重的点头,双眸之中,已尽是泪花,感动与歉疚纠结在心底。
咄苾喜悦之后,又开始担忧,言道:
“如果纤儿真的可以放下仇恨,我们立刻就回王庭,我要把你与王后并列立为后,再多佳丽,我也只宠爱你一人,余生无憾了!但不知唐军能否信任我们呢?”
我摇摇头,再次被咄苾的痴情所感,含泪道:“不,大汗,你先行回去,纤儿不能跟你回王庭。”
“为什么?!”咄苾的声音忽然提高,眉毛纠结在一起,紧盯着我的眼睛,满脸的不解,随即又是一副落寞无比的神情,喃喃道:“是不是因为我杀了王兄?是不是你已经不爱我了?纤儿,我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是时候解决这一切恩怨了,于是拭去眼泪,抬着望住他,坚定的摇头,言道:
“不,大汗,什么都不为,只因为当初的我们太轻率了。那时候我尚在失忆中,因为孤独才会与你走到一起,等我清醒过来后,我一直以种种借口说服自己离开你,我也以为自己一直爱着你。
直至最今,我终于悟明白,其实当初的你我,并不是真爱,只是一时的感情寄托罢了,原来我的心底,一直另有其人,我不能违心的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