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脸红了一路,到了夏府才好了一点。
再见到夏娜,她依旧保持着她们离开时的样子,身上的衣裳却是换过了,想来是又吐了血。
丫鬟小心的走过去叫她:“小姐还没用午膳吗?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红参鸽子汤,你喝一口好不好?”
她去端暖在桌上的鸽子汤,却发现汤早就凉了,再看炉子,里面的碳早就化做了灰烬。
“算了先别吃了,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没吃东西的兴致。”
杨桃阻止了要去忙碌的丫鬟小翠,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许旁人进来,我有话要和你家小姐说。”
小翠也明白那信不能让旁人知道,乖乖点头退了出去。
杨桃关好门窗,自己端了个绣凳坐到夏娜身边,看着她道:“你这样折腾自己,就不怕乔平心疼?就算他当时将信写得很绝情,你也该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
夏娜空洞的眼神依旧没有焦距,对杨桃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我知道你在听,我也知道你盼望再听见乔平的消息。我手里就拿着他写给你的信,你若想看,我现在就给你。”
听见还有信来,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惨淡:“你拿走,我不要看,再也不要看。”
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是怕了,怕再次看见乔平的绝情,怕再次见识心上人的冰冷。她原本就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力气,又何必再逼她,让她到死都找不到借口温暖自己?
“不是你想的那样,乔平的信绝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杨桃把住她的肩膀,硬将信递到她面前:“你看一看,看一看你就明白了。上次给你写信是当着爹娘的面,当着他们的面,他能和你说什么?他又敢和你说什么?”
长久没有吃饭,夏娜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她被杨桃把着挣扎不得,却用尽了力气摇头。用尽了力气拒绝。
她和乔平订婚四年,他心里若真有她,早就娶了她过门。
杨桃怕她激动,不敢太过勉强于她。她放开夏娜,复又坐回了绣凳。
“你既不想费力气看,我读给你听便是。中间多少冒昧,还望海涵。”
她展信便读,哪怕夏娜捂住了耳朵她也继续。
“娜娜,见信如唔。闻听你受苦,我坐立难安,心急如焚。上次的回信,字字非我真心,家慈……”
杨桃一边念着一边观察夏娜的神色,她捂着耳朵的手越来越松,越来越松。听见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夏娜的眼泪流了下来。
杨桃接着读,读字里行间的深情,读话里话外的无奈,读到‘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时,她鼻子都跟着发酸;再读‘万般方寸,只饮恨,脉脉同谁语’,杨桃的泪珠儿也滚了下来。
她说:“万般方寸,他哪一点能不顾忌?得罪了知府,他当如何;惹恼了夏家,他有该怎样?还有乔家父母,生他养他,他难道能毫不顾忌?”
“不过是一封信,一封被父母撞见后,不得不照着旁人的意落笔的信,你就那么当真那么上心?你这般折腾自己轻贱自己,乔平得知后要如何自处?”
夏娜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没有力气,哭声呜呜咽咽直扎人心。
“相处四年,你对他该有信任的。他若是那种心硬血冷的人,当初又怎么肯救你,怎么肯许诺娶你?”
杨桃心疼的看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乔平一个机会。倘若你真的就这么油尽灯枯,他在心里牵挂着一条人命,往后的日子又怎么安心的过?”
夏娜用尽了力气哭喊,她扑进了杨桃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哭着,喊着。她想要哭尽她的委屈,喊完她的压抑。
好久之后,她再没有力气哭泣,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看看这信!”
她从杨桃手里接过信笺,看着上面当真是的乔平的笔迹,她便将信死死的按在胸口,泪水又滂沱起来。
“能在临死前知道他心里有我,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她将信往胸口按了又按:“谢谢你!”
杨桃摇了摇头:“你的身子也没到坏了的程度,只要肯好好进补好好吃饭,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夏娜虚弱一笑,淡淡摇头道:“惹上了安知远那个混蛋,我哪里还有活路?乔平绝情的时候我都不忍心拖累了他,他对我有情有义,我又如何能将他拖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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