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的骑手似乎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拉起头盔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胜利者特有的带着怜悯表情的年轻容貌。
“你还是一样敏锐,南。”夏洛蒂叹息着说。
南勉强坐正,扫视一圈围着他的士兵们,吐出一口血水,笑得有些狰狞,语气里有悲怆、也有激愤,“看来你选择了‘政治正确’的道路……你现在是什么军衔了?”
“只是中校而已。”夏洛蒂貌似谦虚,上扬的嘴角带了一丝得意。
“中校吗?不错……咳、咳!神圣骑士保送最高也不过是上尉,你现在果然是‘出色’多了。”南不无讽刺地说。
胜利者总是有“宽宏大量”的底气的,对于南的言辞冒犯夏洛蒂中校并无不悦,他看似和气诚恳地说道,“在学院的时候我总是不如你,南,但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呢,以你的条件,如果懂得灵活通变些,你可以做得比你想象的更优秀。”
即使是以南的教养,也忍不住露了厌恶之色,他“哈”了一声,厉声质问,“你是赛因国人、你是赛因国的子民啊,夏洛蒂!你能够得到优越的生活,你们家能够富贵体面,都是谁赐予的呢?你现在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夏洛蒂中校的脸拉了下来,虚伪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好耐性的,更何况他对于南、对于这个学院生涯中一直压制着他的所谓优等生早就积怨多年;知道南就在这座城市戒卫队任职的他在军团长数名副官中力争到这次的任务,并且说服了其他军官全盘接受奥利维奇主教的意见,现在又亲自带人过来拦截意欲外逃的南,为了平息胸中不平,他可谓努力至极。
冲不知好歹的南露出冷酷微笑,夏洛蒂拉下面甲,冲他的下属一点头,补刀过南的士兵会意,提刀上前。
“……原来如此。”
一道平淡的女声响起,惊得夏洛蒂与他的下属们一阵骚|动——他们选择动手的是没有人烟之地,车夫也早被干掉了,怎么会还有他人在?
垮塌大半、彻底报废的马车现在只剩下车顶还算完整,而现在,声音的主人正端坐在车顶上,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戏谑地睥睨着稍稍躁动起来的人群。
格洛丽亚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南,语气懒散,“嗨,又见面了。”
夏洛蒂刚勉强镇定住心绪,见那个突兀出现的女施法者跟南打招呼,心中顿时狂跳,在南开口前大声喊话,“路过的施法者,这是赛因王*部内部事务,还请不要随便插手!”
插手军部内务几乎等于挑衅一国之军,夏洛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格洛丽亚似笑非笑地看向故作镇定的夏洛蒂,拉长了声音说道,“哦?贵*部的内务……是关于‘背叛王’之类的事儿吗?”
夏洛蒂面罩下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他这才发现到一件可怕的事情——背叛王族这种事儿在军部内部都是能做不能说的,他与南的对话全都被这位施法者听去,那么,现在有把柄威胁对方的,是眼前这个施法者才对!
衡量了一下灭口与被要挟的代价,夏洛蒂发狠地一咬牙——损失几个士兵与保住自己的名誉,这根本就不需犹豫。
格洛丽亚才不管对方会怎么想,飓风女士站直了身体,脚下凭空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魔法光环,无数纤细漂亮的线条组成繁复美丽的魔法阵图,无处不在的自然能受魔法阵吸引欢快地涌向飓风女士,并在飓风女士的无形精神力场中瞬间转化为风能。
默发魔法、随意将自然能转化为元素能量,都是三阶施法者的标志;夏洛蒂中校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抓住马缰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他带出来的小队可以轻易地血洗一个小镇,却绝不是高阶施法者的对手。
风系元素能量托着格洛丽亚缓缓升空,鲜红的大氅、飘逸的长袍、飞舞着的披肩长发,威风凛凛的飓风女士凌空睥睨一众如临大敌的士兵。
“我还以为是南·托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惹得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半夜袭杀他……结果却是败犬得势后的耀武扬威?让我吹了好一阵子的冷风,真是有种啊……”
飓风女士尚未出手,其外泄的风能已经卷起阵阵狂风,吹得士兵们的坐骑不安地躁动嘶鸣;夏洛蒂骇得脸色刷白,藏身在卫兵身后不敢动弹。
格洛丽亚鄙夷地看了眼那个全身缩在盔甲里瑟瑟发抖的中校,冷笑了一声,戏谑地说道,“我,格洛丽亚·飓风,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士兵们,你们是想体验一下我的风之怒吼呢……还是自己动手除掉混在你们中间的那个废物,以此来请求我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