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脊背,光滑如缎,但纹丝不动,于是翻个身闭上眼睛。
同床异梦是都睡着了,同床失眠更是难熬,萧寒与楚静都知道对方没睡着,但谁也不想说话,甚至不想面对,就这样脊背对着脊背,等待着黎明。
没有冲突意味着最大的冲突,俩人相处多半年,若离若合,但这样的生分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个性都突出,居然都是一动不动躺着,真就熬到天亮,浅紫色的窗帘逐渐变成的红彤彤。
楚静先起床,绕过床回头看萧寒睁着眼睛在看她,不由就噗嗤一笑:“早饭想吃什么,我来做吧。”
萧寒坐起来打个哈欠:“随你做吧,家里有啥就做啥——不过你昨天买了一堆,我猜可供选择的很多。”
点头,楚静说你睡会吧,我经常夜班,失眠是常态,你这一夜不睡会受不了。
再躺下,萧寒觉着困意如山,床上就剩下他一个人也开始自在,于是伸开手脚,四仰八叉的,很快就睡着,鼾声如雷。
这一觉睡了有三四个小时,手机响才把他吵醒,李全有打来的:“弟弟,叔叔婶子我已经接到县城了,一会吃过午饭就去省城。”
萧寒揉揉眼睛说好的,你辛苦。
李全有说不辛苦,晚上你定地方,搞个大桌子,咱们三家人一起吃饭。
萧寒一家、李全有一家、齐云芳一家……萧寒说好,我安排就是了。
挂断李全有电话萧寒拨打李正天手机,占线,他估计是李全有挂了他的电话就打给自己儿子了,便起身到窗边拉开窗帘,太阳已经爬了老高,将对面屋顶的陈雪照耀地银光闪烁。
拿起手机出了卧室,他发现楚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回身进卧室拿出一床毛毯走过去,轻轻给她盖上。
楚静睁了下眼又合上:“餐桌上有碗筷,早餐在锅里,你吃吧,我迷糊会。”
嗯了一声,萧寒进卫生间,冲了澡刚刷牙,李正天的电话打进来,摁了免提,萧寒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你在哪?”
李正天说他已经到了良县,中午请薛县长与陈局长吃饭。
萧寒把嘴里的牙膏沫吐出来,漱了漱口说应该的,“薛平当时说要当你们媒人,没有陈云芳你是找不到齐云芳的。”
李正天说明白,带了礼物的,萧寒叮嘱了一句中午吃饭不要喝酒,下午你接上齐老师夫妇还得回省城。
答应着正天要挂电话,萧寒问房间订好了吗?
李正天愣了下:“啥房间?”
萧寒问晚上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岳父岳母住哪?
李正天笑了笑:“叔叔啊,这些小事您不用太操心,我爸安排人在我家附近酒店订了十间房,够住了。叔叔练练唢呐吧,我看议程上一项是您代表报社吹奏一曲。”
摇摇头,萧寒说我知道了,他明白这个“安排人”的意思。
想了想低头对手机说:“晚饭就定在咱报社酒店吧,我马上联系留下最大的包间。”
挂了电话,萧寒仍旧想晚上楚静去的身份,倒不是婆婆妈妈,而是他怕父母伤心,一次又一次的,这个如果再成不了,就又是一次刻骨铭心的伤。
想不出,摇摇头,继续刷牙,看着镜子里自己胡子拉碴,刷完牙就顺带把胡子刮了。
吃着早饭他打给报社酒店订包间,刚开始他没说身份,一个小女服务员的声音很不耐烦,随即就说没包间了。萧寒正懊恼,旁边有个声音问:“谁订包间?”
萧寒不等发问就说:“我是北龙晚报萧寒,能想想办法吗?”
这个小服务员回答他旁边的男人:“谢总,他说是晚报萧寒。”
感觉电话被抢了过去,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是萧总啊,我是老谢,包间我来想办法,您多少客人?”
萧寒任副总编的公示已经够了一周,虽没宣布,但已经铁板钉钉,他一直没当回事,但这一刻突然就有了满足感。
脑海里出现那个总是点头哈腰的谢总,四十来岁,微微谢顶,总是一脸微笑。这个人原来是北龙日报劳动服务公司的,因为勤快嘴甜,后来被报社酒店的老总提拔成总经理,迎来送往的像模像样。
“谢谢谢总,”萧寒有些绕口,不由就笑了,盘算了下人数:“我们大约十四五位吧。”
谢总满口答应说:“没问题,就包一吧,本来是人民医院订的,但他们没说哪个包间,我来协调吧。”
萧寒说好,谢谢——他没在谢谢后面跟谢总,总觉着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