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已然十分陌生。
遇见越多从前的人,陈云诺就越觉得自己其实忘记了很多事情。
四周悄无声息的,耳边只剩下雨水落下的声音。
不多时,东升返回,“你说的清心果是满月楼前的那一株?”
陈云诺点头,“还有别的地方有吗?”
万千言重建九重楼阁的那一年,她与顾诀同往,在楼前栽下一株“清心”。
少年楼主说,“凭什么只得半月?我偏要明月如盘,人在歌满!”
从此,半月楼三字逐渐被人遗忘,“满月楼”更甚从前。
十年过去,清心树早成其中一景,寻常人想看一眼都不是容易的事,更别说取到清心果。
“你!”
东升面色发紫,刷的一声抽出刀来,架在她脖子上,“你到底救不救?”
颇有她说一声“不”,就会人头落地的感觉。
她没说话,忽有人推院门进来,一身玄衣形色匆匆。
“二爷。”
东升一见到来人眼睛都亮了,众人都跟着行礼,就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
来人放下斗篷,风尘仆仆之下,露出一张同里头人一模一样的容颜来。
却也不完全一样,所有的不羁放荡都被戾气压下,俊美的容颜更多是嗜血的残酷。
“果然生的很像啊。”
夏侯坤大步走过来,伸手钳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你抢了本王妹夫,还害的本王连夜奔波数百里,这账要怎么算?”
“二爷!”东升急了,把里头那位的情况一说。
夏侯坤身上的戾气更重,连笑都是阴沉沉的,“你以为万千言是什么闲事都管的?”
他一语中的。
她确实是存了一点这样心思,就算万千言没有注意这种小事,那起码她也能在江安多耽搁两日。
两日之后如何,情形都不会比现在更槽糕。
但是夏侯玄既然是用瑞王的身份来访东临,必然是因为这个身份行事更为方便,但是……这两人都不在永宁城中,是否都城已经已经闹的不可开交?
她没有机会在往下想,因为夏侯坤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死死地,没有一丝怜惜。
“你以为生了这样一张脸,就能万事无忧?”夏侯坤冷笑,“本王才不管里头那人是死是活,左右你都要陪着一起下黄泉!”
陈云诺喘不过气,面色开始泛紫。
眼前这人是疯狂的,丝毫不计较后果的。
身边东升等人面色都白了,只听得夏侯坤冷声问:“是你们一起活?还是你死?”
连垂死挣扎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她看着那双极淡的眼眸,像淬了刀锋,一寸寸的将人凌迟。
陈云诺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仍旧不肯低头。
她在等,夏侯坤的弱点。
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夏侯玄的性命?
片刻之后,那人忽然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纤痩的身躯撞在廊柱上,陈云诺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玄铁链交叠发出不少的声响,她忽然得了自由的呼吸,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靠着廊柱坐起来.
“咳咳,瑞王在多用一分力,我就能同你皇兄一道下黄泉了。”
她漫不经心的笑,凤眸含着不屑。
傲慢又轻狂。
夏侯坤沉着脸,大步走过来。
东升连忙拦住了他,“二爷,她这样两下就给弄死了,您……您悠着些。”
“不妨事,这世上又不止杀人一件事,会让人感觉到惧怕。”
夏侯坤忽然笑了笑,眉间的阴冷却没有化去半分。
他朝着陈云诺走过来,“撕拉”一声,撕破了她的上襦,如玉的肌肤刹那间暴露在空气中。
轻薄的布料被风吹至廊下,灯火摇摇晃晃,格外的令人沉郁。
周身站着数人,他丝毫没有顾忌的意思,手上的力道极大,在手臂上一抓一道发紫的痕迹。
“顾诀那么爱干净的人,你猜,他还会不会要你?”
夏侯坤忽然俯下身来,阴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瞬间让人入坠冰窟。
陈云诺打了个寒颤。
“我最后在问你一次,解不解毒?”
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撕去她的衣袖,碧玺“刷”的串了出去。
不知道夏侯坤从哪里弄来一个布袋,信手一套直接将小东西套到了里面,袋口的生子一拉,顺口就扔给了东升。
“剁了,或者炖了,总有一个法子能有用。”
“夏侯坤!”
陈云诺刷的站了起来,“解碧玺之毒,一定要清心果,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用你皇兄的命去试!”
喉咙被掐伤了,声音都变得十分嘶哑。
“急了?”
夏侯坤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本王还真以为顾夫人什么都不怕!”
轻蔑的厌恶的,都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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