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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想到谢谨画近来的厉害,迟疑了下:“可是若是对方有心,也难防呀。”
“怎么会难防呢?难防的从来只有在意的亲近的人的算计,若是不在意了,便是千般手段,万般计较,也不过如此罢了。”
百合听到谢谨画这般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正好收拾到谢谨画的贴身衣物,一个香囊从柜子里掉了出来,那是一个半成品的香囊,素色的香囊,做工精细,线条紧密,布料是最好的天罗菱,是宫中曾经赏赐给谢家的,谢谨画也只得了几尺长,能够做件贴身小衣罢了。至于大半的其他布料,都给了谢谨瑶。
谢谨画想着一半做小儿的贴身肚兜,一半则是做个香囊塞上些安神的香料给因为怀孕睡眠不太好的齐王妃的。
她曾经也是期待着齐王妃腹中的那个外甥的。
香囊上面还没有绣上具体的纹样。
前世齐王的那双儿女认定了自己谋害他们的母亲,认定了她谋害谢谨瑶,似乎就是抓着这个香囊做的证据?
里面的安神香料里添了让人日渐虚弱的药物,而谢谨瑶当时也中了让人日渐虚弱的药物。
可真是巧极。
她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的药物,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让人自然而然的虚弱而死。
谢谨画看着这东西,瞬间记起了许多东西。
“哎,小姐,这不是你准备送给齐王妃的东西吗?要不要赶制一下?说起来去齐王府中总不好什么都不带,小姐你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物件儿,总能够让大小姐对你重视一下。”
先前还不想要谢谨画去齐王府,被谢谨画几句话说的百合不纠结这个去不去的问题,却开始想着要如何讨好齐王府的女主人了。
齐王妃对谢谨画若是关心的话,谢谨瑶总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谢谨画接过百合递过来的东西,手指在上面的针脚上满满划过,掌心的布料极其的贴合柔软,天罗菱称为一寸一金,是难得的贡品,也就是宫中皇后和几个得宠的高位妃嫔,几位得了皇帝信任的重臣家中才有的赏赐。
谢谨画突然开口:“剪刀。”
百合以为谢谨画是要继续绣香囊,赶忙给她找来。
不止找来了剪刀,还将那剩下的一块布料和各色绣线都寻摸了来。
谢谨画对其他的东西视而不见,径自接过剪刀,咔嚓咔嚓两下,手中那精致的香囊在百合讶异的目光下,直接被剪碎成了几片,掉落在了地上。
“小姐,这是你费心做的,料子也难得,你怎么就剪了。”
百合心疼的蹲下就要将碎布料捡起。
只是怎么看怎么碎的彻底,根本不能够再用了,便是做成帕子都是不成了的。
“这香囊做的不好,碎了也省心。”
谢谨画挑眉笑道。
不值得的人,用了好东西也是浪费。
说着话,她拿起笸箩中剩下的布料,也就再做两个香囊或者是两三块帕子了。
眼睛落在手腕上的一泓碧水之上,想到秦铮总是喜欢收些她随手不要的东西,谢谨画抿唇轻笑,想到了要做什么了。
——
在谢谨画收拾这准备去往齐王府的时候,齐王府中也不平静。
“这药真的不会对我的身子产生影响?”
齐王妃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没有气味,磨的极细。
“启禀王妃,这药是前朝宫中传出来的方子,您知道前朝宫中争斗激烈,总是有不少的娘娘想要在不损及身子的前提下达成目的,这药可是我们家祖传的,我们家祖上正是前朝太医,这里还有手札为证,绝对没有问题。”
齐王妃面前是一个中年妇人,她面对着齐王妃,笑的恭谨,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手札,即便努力抚平边角,也还是破的很。
咏薇皱眉接过那书册,小心的放到了齐王妃的面前。
齐王妃没有看那本册子,而是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白色瓷瓶,手掌在自己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似乎是失了神一般。
“这药物你给过旁人吗?”
齐王妃半晌出声。
“没有没有,王妃娘娘明鉴,这东西我们怎么好给旁人,祖上传下来的也就剩下这么点儿,我们也没有完整的方子,若不是家中实在困难,也不会将这东西翻出来。”
那中年妇人连连摆手解释,说话间唾沫横飞。
咏薇厌恶的撇了撇唇。
“咏薇,好好的赏赐一番,别忘了她家的小孙儿,带下去吧。”
齐王妃眼睛都没有抬,吩咐了一声。
那妇人千恩万谢的被咏薇带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咏薇赶了回来:“小姐,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走漏风声的。”
齐王妃手指轻轻的掀开跟前书册,里面只有寥寥几页,大多残缺,记录的是几味药材方子还有效果。
她的眼睛落在其中一行上。
兰颜粉,能够让怀孕期的女子更加美丽动人,肌肤如玉,气息如兰。
不过这东西还有一个效果,便是不损害母体的堕了胎儿。
便是七八月的胎儿,也不会损伤母体。
前朝宫中那些确认怀了女胎的妃子,很喜欢用这东西。
齐王妃唇角勾起,那一瞬间,那张温婉动人的容颜,恍惚间,满是森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