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姐真的要生了。
她的羊水全部破掉,羊水一破,孩子随时都会降临。
我也吓得不轻,赶紧说:“喔,把她放西屋的炕上,爹!娘!香菱!嫂子!来帮忙啊!烧水!陶二姐要生了!”
一声吆喝,全家人呼呼啦啦跑一院子,全都忙活起来。
嫂子颠颠地去烧火,我爹赶紧去挑水,香菱抱着孩子收拾毛巾。
我老娘袖子一卷,立刻要上阵。
我说:“娘,你别添乱,我来,我来。”
我娘会接生,当初帮着村里不少女人拾掇过孩子。
村里的接生婆不卫生,有我这个专业的医生在场,当然不用老娘亲自上阵。
我从孟哥怀里接过陶二姐,女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刘海湿漉漉贴在前额上,两只手也从我的肩膀上耷拉了下去。
将她放在土炕上,立刻去解女人的衣服,眨眼将她剥个溜溜光。
已经是春天了,一点也不冷,不除去衣服没法收拾。
陶姐在生孩子的时候遇到了轻微的难产,痛得死去活来。
梨花村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叫:七成八不成。
意思是说,女人大肚子生孩子,七个月出生的是早产儿,一般都能成。九个月是顺产儿,一定能成。
最危险的是八个月羊水破掉,一般都是有意外发生。
要嘛胎位不正,要嘛是孩子遭到了外部的伤害,生下来也很难活命。
陶姐肚里的孩子就是遭受了意外的伤害,痛得她嗷嗷大叫。
这娘们揪上我的头发拼命拉,把老子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痛得我也呲牙咧嘴。
她一边扯一边嚎:“初九啊,不得劲,真的不得劲!生孩子好痛啊!”
我道:“陶姐,松手!你得劲的时候又跟谁说了?舒服的时候谁又知道?这就是舒服的代价!”
陶姐哭着哭着又笑了,说:“你狗曰的闭嘴!疼死老娘了,还开玩笑!”
我说:“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就这样,骨缝紧,产道不顺畅。这就跟修路一样,需要开山崩石,一旦路修出来,不要说过人,走汽车都不是问题。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以后孩子生多了,就跟拉泡屎那么简单。”
我喜欢开玩笑,女人这个时候也需要保持愉悦的心情。这样对生孩子有好处。
陶姐躺炕上一声一声嘶喊,叫声很大,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半条街的鸟儿扑扑楞楞飞了个干净。
目前只能等,没有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有我这个助产按摩大师在场,保她平安无事,手到擒来。
她是早上八点羊水破掉的,孩子是十二点一刻生出来的。
阵痛七八次以后,关口被撑开,产道变得顺畅,利用按摩秘术从胸口的位置向下按压。
几次以后,就瞅到了孩子毛茸茸的脑袋。
我气运丹田,将内力汇聚于任督二脉,运行一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然后将力气关注在双掌之上。
一股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从女人的肚子一直按向下面,陶二姐终于发出最后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嚎,她的身下也传来一声爆响。
紧接着一个血糊糊的肉团落在了身下的褥子上,四肢乱踢腾。
赶紧用消毒以后的剪刀剪去脐带,提起孩子的双腿,在女娃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肺部张开“哇……”房间里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陶姐这才浑身乏力,脑袋一歪,长吁一口气。
嫂子在旁边打下手,利用热毛巾将孩子全身擦洗一边,用小棉被包裹起来,这才把婴儿放在了陶姐的身边。
“陶姐,你瞅瞅,是个女娃,真的是个女娃啊……。”
陶姐只说了两个字:“值了……。”
女人的一生终于满足了,得偿所愿。
她有了男人,也做了母亲。
陶姐是傍晚时分被我跟孟哥抬回家的。
全村的女人都来看她。
陶寡妇拿来了大枣跟桂圆,桂兰嫂拿来了小米跟红糖,帮她熬粥喝。
嫂子翠花拿出了家里积攒的鸡蛋,香菱也宰杀了一只鸡,给陶姐补身子。
没有人因为她是寡妇而嫌弃她,也没人传播她未婚先孕的谣言。
大家都知道,陶姐怀孩子是因为当初救狗蛋。
晚上,香菱还守护在她的身边,说:“不回家了,俺来伺候你月子。你啥时候下炕,俺啥时候走。”
陶姐却吓一跳,说:“香菱,你回家吧,初九一个人在家闷得慌,俺一个人能中!”
香菱不走,她就向外推她。
香菱闷得不行,说:“陶姐,你咋了?身边没人可不好,万一你撒个尿,喝口水啥的,没人伺候咋中?”
陶姐说:“孩子生出来就没事了,俺没那么娇贵。香菱,你还是回吧,去伺候初九。”
“你确定一个人能行?”
陶二姐点点头。
香菱只好说:“那俺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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