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要那钱,我看着都心酸,我不需要那钱,推来推去,时间就快要到了,最后没办法,我拿了那钱,那钱我到现在都没花,一直放在身边,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妈对管教笑着说能不能再多呆会,那天管教允许了,多给了我好久的时间,但是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我心里又开心,又难受,到最后,时间到了,我妈拉着我的手,就跟再也见不到一样,不停地嘱咐我好多,当我妈走出去的时候,我望着她那背影,真的是比刀子扎自己的心都难受。
我母亲走后,管教带我回去,手不停地擦着眼泪跟我说:“你知道吗?你本来不该探望时间,你妈是从苏北老家,一路走着来的,路上拦人家车,有的给坐,有的不给,一千多公里啊,走了两个月,身上的钱舍不得花,就要饭来的——我们领导都特感动,就批准了——”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晕厥,虽然说一年半的牢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父母来说,那心情都是一样的,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漫漫长夜,我望着天花板就那样望着,我对自己说,如果我这辈子不混出个人头地,我永远不回去,我一定要让我母亲过上好生活,因此从那天以后,我的表现特别好,特别上进,因为这样,我只坐了一年牢,在第二年的九月份,我出狱了,我没有回老家,仍旧留在了丽水。
可是当我回到原来的公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当一个人在一个环境里呆久了,尤其是监狱中的封闭状态,你一边急切地盼望着出来,可是对外面的世界又充满了迷惑,好在我这一年的时间很短,算不上什么,出狱手续什么办理的很顺利,当我被告知几天后就可以出狱的时候,管教和领导找我进行了谈话,可以说是最后的思想教育,管教让我出来后好好工作,多为国家做贡献,等等。
出来的那天,阳光明媚,丽水的天气出奇的好,那天我记得是2004年的九月13号,第二天就到了我的阳历生曰,想到生曰,我就会想到她,去年的农历生曰是她给我过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在我公司的宿舍里,我们光着身体ML,吃蛋糕,弄的一身都是,她那时快乐的犹如一个孩子,而我还留着长头发,可是一切都已过去,我的头发很短,不过我喜欢这样,这样更男人,更阳光一些,一切都变了,不是吗?我们也都要有新的气象。
有些感情,如果走下去了,那也许就是传奇,而有些感情如果走不下去,那不过终究是个插曲,人不要在故事结束后去谈命运的事情,因为你怎么都可以说是命运,也许终究还是没那个缘分,从此她销声匿迹,再也没了联系,对于她来说,也许从来都不会想到玩火烧身,把事情闹大,她怕了,而我呢,怕了吗?我没有离开丽水,我想我还没怕吧。
走在并不是特别繁华的街头,我拎着一个包,里面有我的衣物,我在监狱里写的两个笔记本的曰记,以及一篇快要完成的那篇她曾经看过的小说,还有我母亲给我的我没有动的零钱。
出来后,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曾经的公司,但是去那,我又充满了一种担忧,有很多顾虑,我想只有我知道是什么。
我还是去了,穿着很普通的衣服,留着很短的头发,拎着包上了那家写字楼的电梯,虽然有些羞愧,但我想我没有理由不来这里,我毕竟是这里的负责人,这么久,我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去跟我说这里的情况,我除了来这里还能去哪?
走出电梯,我以为公司出了问题,人没了,散了,可是我没想到,这公司原来不是我的,它是吴中人,吴主任的,公司没怎么变,虽然几个办公室里没人,但是电脑都开着,我知道还在办公状态,远远地,我听到了吴主任的声音,好象是在开会,我慢慢地走到了那个门口,玻璃窗户里面,员工都坐在一起,门开着,我看到了吴主任,他也变了,他原来的头发从来不太打理,现在头发输理的光亮,齐刷刷地往后,眼镜也换了,俨然一副老板的模样,再不是那个记者的风格。
人都会变的,总是会让你认不出来。
他们都看到了我,我愣在那里,我还看到了小雷,小雷也变了,比以前会打扮了,穿着职业装,更像是一个小秘书,也要成熟了不少,多了些味道,诱惑人的味道吧,她坐在吴主任旁边显得是那么的协调。
“都别看了,这是开会!”,吴主任喊了声,然后拍了下桌子。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老总,就应该如此,我以前对待员工太温和了。
小雷一直望着我,望着,她还皱了皱眉头,表情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