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不已,疾呼冤枉。
张营长喝道:“叫你去石头村,是想你对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多招募一些士兵,你呢?去那里干什么了?你去那里耀武扬威,去那里横行霸道,去那里被土匪打得落花流水,还好意思回来见我?”连胜利自知理亏,不敢顶嘴。
林武义帮腔道:“营长,是那群土匪用了迷魂烟,才把兄弟们撂倒的,不然枪也不可能丢。这个怪不得连长啊。”
张营长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作为军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怎么打仗?怎么打胜仗?给我好好反省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来人,把这两个笨蛋都给我拉下去。”
连胜利便软趴趴被拉了下去。前一天还在石头村耀武扬威,后一天就在部队里低声下气。这也是官场的普遍规则,在上司面前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在下属百姓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一个屁点大的小官,在平头百姓面前都是抬头挺胸凶神恶煞,随便放个屁都能把百姓弹飞了。
连胜利自入伍以后,就受到了很高的赞誉,几任上司对他器重有加,还未遭遇过冷脸色。今天,受到这样的冷遇,自然是心中愤愤不平,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
张营长冷冷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今后如果还想带兵打仗,就要学会思考,学会用脑子去指挥部队,别到时头壳被敌人割了还问为什么。”连胜利被批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无话可说。
张营长叹道:“再怎么说,你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也不想你就这样失去了前途。这样,你先去牢里想想,想清楚了再放你出来。我带队你石头村,把那几把枪讨回来。”
连胜利急道:“营长,带我一起去吧。我对那里的地形情况都很熟悉。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一定灭了那群死土匪。”
张营长冷笑道:“你枪都能被缴光了,我还敢带你去?别做梦了,好好蹲在牢里反省去。”
一旁的林武义不想陪连胜利蹲大牢,脑筋一转,急忙道:“营长,连长说得有道理。石头村地势险要,山多路小,到处都可能是土匪的藏身之所,不熟悉地形定会吃大亏啊。”
张营长斜眼看了林武义一眼,问:“小娃娃,你有什么高见?”
林武义扫了连胜利一眼,看出他眼中的期待,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去顾及他的心思,能自保先自保,咳嗽两声道:“报告营长,这段时间我走遍了石头村的大小山头,也认识了那里的老乡,对石头村地形地势了如指掌。如果营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连胜利以为林武义要为自己求情,没想到是为他本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骂又不好骂,训也不能训,憋得头壳发懵。
张营长却很欢喜,笑道:“你这娃娃倒是有点想法啊。来人,放了他。你,带路去石头村。”
林武义怯怯看了连胜利一眼,很快抬起头挺起胸,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大踏步走了出去。连胜利一直以为,身边的士兵是敬佩他的才能才死心塌地跟着他。现在才发现,士兵们跟着他仅仅是因为他是连长而已。
张营长留了一小部分人照看营部,亲自率领一百多个士兵,浩浩荡荡往石头村进发。林武义因为熟悉地形,也得了一匹战马,骑在前头。他当兵这么久还没骑过马,虽然骑术练得很精湛,但基本上只有理论,毫无实践。这次骑了马,一下子找到了当兵的感觉,以为自己也是个连长营长什么的,威风八面。
张营长紧跟在背后,看着林武义抬头挺胸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要不是战情需要,绝不可能给这样的小人机会。也好,先让他得意着,不管什么路都让他走在前头。
行军一日,部队进驻石头村。全村老少都吓得不轻,个把胆大的男人敢偷偷躲在秘密的地方看上几眼。小孩都很好奇,争着要出来看个究竟,都被家里的女人来进去藏起来。各家各户大门紧闭,整个村子像是没个人影的荒村。
陈蛋作为保长,本来应该出来会见部队首长,然后挨家挨户去安抚村民。也不是他不出来或者不敢出来,而是他被吊在树上一整个晚上,新伤加上旧伤一齐袭来,疼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黑铁跟着几个好事的男人在墙根下偷看了几眼,慌慌张张跑来窗前通报:“保长,不好了。”
陈蛋没好气道:“使他老母的,早就什么都不好了,还能有更不好的?”
黑铁道:“这次真的不好了。”
陈蛋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快快放完。”
黑铁道:“部队又回来了。”
陈蛋道:“哪里还有部队?部队不是都被土匪弄死了吗?”
黑铁道:“部队只弄死了十一个,还跑了两个。”
陈蛋松了一口气道:“两个人算什么部队?我们两个就可以捏死他们。”
黑铁急道:“不是两个,少说也有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