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莫名其妙地再次出使本就会引起南燕警觉,可偏偏他们打的又是探望宝珠公主的旗号,这借口虽然拙劣但却足够光明正大,探望宝珠公主自然无可厚非,可南燕这‘宝珠公主‘焉是见得人的?”
“媺滢的意思是,南诏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宫里宝珠公主被调包的消息,所以才打算打皇上一个措手不及?”凤九歌笑笑,却忽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为之一变。
与此同时,叶棠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颇有些难看。
能告知南诏,宝珠公主被掉过包的人,定然是宫中的人,而且必定是祁敬之的心腹,这个范围已经相当的小了,而知道宝珠公主被人掉过包,但却不知道凤九歌已经将人换了出来的人……
“不会吧……”叶棠花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可、他不像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啊!”凤九歌亦是一脸震惊,但却还勉力在说服自己。
“也、也不一定就是他,还有可能是西辽那边啊,也许是西辽对咱们怀恨在心……说不准,是宫里头萧嫔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叶棠花罕有地有些手足无措,她咬了咬牙,又摇了摇头,“总之,不能就凭这个就这么怀疑他……”
“媺滢,你这话反而让我更怀疑他了……你前些日子被困在宫里并不知晓,其实萧嫔早已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况且西辽那边根本无由知道调包的事情……”凤九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复又叹了口气。
“可是,这么做对他毫无益处!他借南诏之力给南燕难堪,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叶棠花瞠目呆愣半晌,不由怫然。
凤九歌见叶棠花这般激动,知道此时说不动她,也只得罢休:“罢了,且看着吧,横竖南诏便是去了也讨不了好去的,不过如今南诏来了这么一手,咱们该如何是好?南诏皇族既然要再次出使,咱们留在凤家也做不了什么,若是让他们到了京城,再通过萧家跟西辽那边攀扯上,事情只怕就麻烦了。”
在这一点上,叶棠花想的倒是跟凤九歌相同,那泄密的人究竟是谁倒还不着急查,如今这南诏的问题已经摆在了眼前,总得先把这迫在眉睫的事情解决了才是。
想了想,叶棠花转眸看向凤九歌:“那凤谨乐手底下现在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能进入南昭国的?”
凤九歌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说,明面上并不多,可暗地里……穿云山密道山洞多如牛毛,这老狐狸留了多少后手,谁知道呢?”
叶棠花抿着唇点点头,眸间闪过一丝决然:“既然这南诏皇族现在是让咱们怎么看怎么生厌,那还是尽早除去为好,一则替南燕解后顾之忧,二则断西辽一臂,三则服旁支之心……那凤家旁支既然能攀上南诏皇族,必然是有自己的办法偷偷进入南诏,咱们何不把南诏皇族要出使的消息透给那凤谨乐?凤谨乐报仇心切,知道有这样好的报仇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凤九歌先是一愣,继而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手辣心黑了?我还道你想要捉活的呢,都叫愁眠准备好捉人的绊马索和陷阱了。”
有那么一瞬间,叶棠花想起了前世那些在她眼前匆匆经过的难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这些人,死了也不冤。”
凤九歌点点头,复又笑了笑:“把消息透给凤家旁支,让他们跟南诏皇族自相残杀,咱们坐山观虎斗好了。”
叶棠花颔首,眸波流转,指尖复又在身侧的桌子上敲了敲:“光观虎斗可不行,难保那凤谨乐会不会想要一箭双雕……”
凤九歌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紧了南诏皇族,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在南燕的土地上?”
叶棠花打了个哈欠,跟凤九歌说了这么久正事,有点累脑子,她揉了揉额角和眼睛:“正是这话了,南诏皇族若是死在南诏,南昭国王只能自认倒霉,但一旦让他们死在南燕,那整个儿南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反正别让他们脏了南燕的土地就是了。”
叶棠花话音刚落,敲门声蓦地响起,继而凤韵仪温柔地声音传来:“王爷您在吗?不知您现在可有空闲?韵仪炖了上好的燕窝粥,您吃一点歇一歇吧?”
凤九歌愕然看着叶棠花的眼神一瞬间便从困倦迷茫变得薄怒,心里不自觉地开始有点儿心虚,他吊着这个旁支的小丫头,不过是为了情报而已,他可是一点儿对不起媺滢的事都没做过,媺滢可别迁怒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