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
“我啊,嘶……小生年方十六,嗨嗨。”
“嗨嗨个屁,还年方,比我大一岁,装啥嫩。”
李知图顿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一时语塞,两人又沉默的骑行了一会儿,还是香儿打破了尴尬。
“那个,知图……师弟, 你看,你比我大一岁,以后没人在旁边的时候,你就别叫我香儿师姐了,我叫你知图哥,你叫我香儿,可好?”
李知图倒是没想到一向独断泼辣的香儿大师姐,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小鸟伊人的话来,差点没被惊落马下,不过香儿确实比他小,而且又那么可爱,天天姐啊姐的的确也不舒服,于是他立马干脆的答应了,两人相视一阵傻笑,接下来的一段路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出镇子后的第一个岔道,这里昨晚发生了一场极为激烈的打斗,不过此时已经几乎看不到痕迹,必是有人连夜清扫过。
“按照贾老板给的地图提示,沿着左边这条岔道再行三十里,然后转为向南,估计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镇子,古墓距离这里还是蛮远的,怕是在路上要花个几天时间咯。”
两个年轻人把脑袋凑在一张地图上研究的很入神,起码李知图很入神,不过旁边的丫头眼神飘忽面色略显不自然,也难怪嘛,毕竟头回跟这个少年离得这么近。
两日后,川中唐家堡。
唐铁松的床侧,乌乌泱泱跪了三十四人,呜咽声此起彼伏,老妇人更是伤心的昏过去多次,唐堡主当日昏倒前放出了信鸟,辛亏其余五路人马还没走远,当即折回,火速将唐铁松和其他中毒弟子送去镇上急救,眼看老爷子要不行,再三斟酌之后,还是决定把老爷子连夜送回唐家堡,好歹让老太太等一干嫡系亲属见上最后一面。所幸,算是见上了。
跪着的众人中哭的最凄惨的是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女孩儿孝顺,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扶着一旁的老夫人。此时的唐铁松气若游丝,算是一只脚踏在黄泉路上了。憋了好半天,终于从他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名字来:
“念……念儿……”
“爷爷!念儿在,念儿在这儿呢!”少女两步跨过众人,一下扑倒在床前,攥着唐铁松干枯的手泣不成声。
听到女孩儿的声音,老爷子迷离的眼神忽然清澈起来,兴是回光返照,他竟要强行起身,被女孩儿轻轻扶住道:
“爷爷,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孙女儿就在这儿呢,哪也不去。”
“念儿,不哭……我的念儿……爷爷,舍不得你啊……”说着,唐铁松忽然望向虚空,弥留之际仍满面悲愤的长喝一声:“天师洞……我不甘啊!”
旋即撒手而去。
唐念儿已经没了眼泪,愣愣的看着爷爷未寒的尸骨,心中不断重复着他老人家最后那句话:天师洞,我不甘!天师洞!我唐念儿与你们势不两立!
翌日清晨,正当唐家堡上下披麻戴孝收拾张罗准备给唐老爷子大行操办之际,人们发现遍寻整个唐家堡也找不到唐念儿的人影儿,按说如此孝顺乖巧的孙女儿,爷爷殡天她是断无不在场的道理的,不过,还真就寻不到她,直到最后,人们才在她的床头发现了一封书信,信中言辞极为激烈,对于唐家堡人的忍气吞声,唐念儿深不以为然,她信中名言,为爷爷报仇就是最好的守孝,比起守在灵前哭哭啼啼她显然偏向于自己的解决方式,她要找到天师洞那个害死爷爷的凶手,将之手刃,不死不休!
唐念儿在信中一再要求莫要寻她,不过这点,唐家堡的人可做不了主。
大巴山,蜀中唐门。
这是一间格调极为优雅的书房,进门处放置了一扇竹制镂空屏风,青山流云飞瀑苍松看似随意雕刻却又神韵十足,一见便知出自名家大师手笔。房中到处挂满书画,有的随意插放在书架上,看得出,房屋主人多半是个画痴。
屋内,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伏在案上屏气凝神专注作画,忽然他眉头一皱,旋即得意笑道:
“到了门口为何不敲门?”
“想是门主正在专心创作,在下不敢惊扰,不过,门主的耳力也是越发厉害了。”
来人笑着推开门,来到男子画前赞叹之色溢于言表。
“廷方何事,说来我听。”
男子边询问来人之意,边工工整整在已画就的新作下方书上“唐归云”三字。
“门主,唐家堡来人了,半夜就到了,说是……”
叫廷方的人语气一滞,发现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的门主听到唐家堡三字时手中便停了笔,此时正很认真的看向他。
“说是,唐铁松遭天师洞的人暗算身死,念儿小姐悲愤之下,离家出走,寻那天师洞的晦气去了。”
唐归云眯起他那双丹凤眼,一对乌黑瞳仁泛起阵阵寒光:
“廷方,这件事交给你,万要护得我念儿周全!其他事我自会处理。”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