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明知舒娴心意已决, 不管他怎么劝说, 她也一定要下手。
从进入帝陵开始,他就觉得舒娴有哪里不对, 她想对毓秀下手,绝不是一时兴起,也绝不仅仅是她一人的主张,她必然是得到了舒景的首肯,才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
这是不是也变相地说明, 舒家与姜家一团和乐的假象, 终于要被戳破了。
舒娴深吸一口气,攥紧刀柄, 对准的正是毓秀的心口。
姜郁万念俱灰,哀声对舒娴道,“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舒娴失声冷笑, “你以为拿自己的命要挟我, 我就会受你摆布?”
姜郁也冷笑,“你现在不杀我, 将来一定会后悔, 你敢动她, 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舒娴心都凉透了, 握刀的手也一直发抖。失神的一瞬, 再想下手已经来不及了, 腕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刀子也从她手里滑落到床上。
舒娴心中大骇,回头一看,制住她的正是陶菁。
分明是姜郁的绝情之言,让她心神大乱,陶菁是何时进的门,又是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她完全不知道。
姜郁的神智已迷离,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陶菁的脸。
舒娴从腰上又抽出一把刀,挥臂向陶菁刺去,两人近身斗了几个来回,房门一开一合,两个舒家的暗卫闯进来架住舒娴。
之后进门的是舒辛,他走到床前,掀起床帐往床上看了一眼,小心摸了毓秀的脉搏,又试了她鼻息,确认她完好无损,面色才稍稍缓和。
舒娴被两个暗卫掰着胳膊按到地上,半点挣扎不得,她扭头盯住陶菁,面上的诡笑让人不寒而栗。
陶菁却只是面无表情。
舒辛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舒娴,“白日里我饶你一次,你却不知悔改,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舒娴面上并无惧意,“先生该知道,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自己。”
舒辛怎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你不用拿你母亲威胁我,你既然敢动秀儿与灵儿,我自然也敢动你。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只是念在你我是血亲的份上,才手下留情。”
他说完这一句,也不等舒娴回话,就给左右暗卫一个眼色,吩咐他们将人带出去。
陶菁对舒辛拜道,“先生总算要看着舒三郡主了吗?”
舒辛对陶菁淡淡笑道,“你果然很大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份不仅仅是秀儿的侍从这么简单。你到底是她什么人?保护她的修罗使,出谋划策的棋士,还是秀儿的心上人?”
陶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床上,对舒辛笑道,“关于我的身份,先生心里不是一早就有了定论了吗?”
舒辛一皱眉头,“我心里的确一早就有了定论,可经过今晚的事,我却并不十分确定了。”
“先生原以为我是皇上的心上人?”
舒辛沉默半晌,点头笑道,“一开始我的确这么怀疑过。你们之间的气场很特殊,秀儿在你身边的时候十分自在,我本以为她心里是喜欢你的。”
陶菁笑着摇摇头,“皇上心里的确是喜欢我的。”
舒辛冷笑着瞟了一眼床上的姜郁,“秀儿不是三心二意的品性,她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再让别人近她的身。白日里她虽然没有正眼看过姜郁,可我笃定他们之间并非无情。”
那种求而不得,与心上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边的纠结,他从前也经历过。
“你将秀儿叫醒吧,我有几句话要同她说。”
陶菁在桌前倒了一杯凉茶,走到床边坐下,在毓秀嘴里灌了一口,又弹指在她脸上脖子上撩了几撩。
毓秀眉毛动了动,半晌才幽幽转醒。
她睁眼看到陶菁时先愣了一下,直到看见坐在不远处的舒辛,心里才渐渐明白过了,“我是不是中了迷药?”
陶菁一边点头,一边扶毓秀下床。
他帮毓秀穿鞋的时候,她眼睛里却只看得到昏迷不醒的姜郁,“是什么人下的迷药?”
没有舒辛的首肯,陶菁也不敢随便开口,等毓秀穿好鞋站起身,他就低着头退出门去了。
毓秀满心疑惑,也不知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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