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让先头旅损失惨重的战斗之中,林志强亲自坐镇正面防御阵地,指挥二团留在阵地上的那个营仅剩半个连的兵力,死死的卡住旅部前的两个制高点,才保证旅部没有让日伪军给端了。
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甚至亲自指挥旅警卫连,在仅有的两挺九六式轻机枪的掩护之下。利用装备的大量手榴弹加上旅警卫连手中的二十多支冲锋枪和十余支快慢机、驳壳枪,采取靠近了打的办法,硬生生的将渗透进阵地,甚至打到距离旅部已经不足一百米的一个日军中队给赶了出去。
如果不是他在担任先头旅参谋长期间,因为工作安排的原因抽出五天的时间,按照抗联的战术要求,专门对这个警卫连进行了加强训练。并想尽办法为这个警卫连抽调了一批冲锋枪,加上关内部队警卫员配备了大量快慢机等速射武器的惯例。
按照日军当时的攻势来看,在仅有的一个完整的团已经用到侧翼。正面的部队基本上已经溃不成军,而且部队因为疲劳与饥饿,基本上已经丧失机动能力的情况之下,先头旅的指挥所还真的很可能被日军给连锅端了。
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已经危及到旅长、政委都已经操枪准备上一线阵地,各种文件已经开始销魂,甚至电台已经准备炸掉。旅部的轻伤员、马夫、参谋,甚至连炊事班的人员,都已经分发了武器,准备进入最后的战斗。
一旦旅部都被人家给端了,也就意味着先头旅被彻底的打垮,那么也就意味着此次战斗打的会更加糟糕。而先头旅被打垮了,更是会影响全局的发展。对整个出关部队今后在热河境内的战事,也将会更加的不利,损失也将会更大。毕竟出关部队全部都加在内,总兵力也不过十个旅不到。
鉴于这次战斗中暴露出来的很多问题,以及部队上下对日伪军,尤其是伪满军普遍轻视的心理状态。这次接应抗联部队的部署,他实在忍不住有些话要说了。要是到散了会再说,回去又没有人听了。有些丑话虽然是会让一部分人不舒服,但还是先提出来为好。
关内部队除了少数冀东军分区部队之外,大部分人与伪满军作战的经验基本上等于没有。热北的地形和民情,与关内的那些老根据地也是远远无法相比的。更何况在这里,日伪统治严密的可不仅仅是城镇,乡村也一样严密。
如果还在按照关内的经验,与这些伪满军警作战,就像先头旅一样非得还吃大亏不可。热河境内的日伪军这次在出来,恐怕就不是像上回那么简单了。还有周围的蒙疆驻屯军、华北方面军,还有部署在锦州、奉天的关东军,都很有可能会投入到热河战场。
第一次战斗双方就像两个拳击手比赛的时候那样,在互相试探。日伪军虽然已经全体出动了一次,但是并没有尽全力。第二次,双方的战斗也只不过是拉开了架势,但日军高级指挥层次自身判断上出现失误,却是只打成了一个虎头蛇尾。
此战之中热河境内的日伪军虽说倾巢出动,但大部分的重武器没有出动,仍旧算的上轻步兵。其作为主力的热河第九独立守备队的炮兵,也只来了一个山炮中队、两个步兵炮小队,以及伪满军的部分迫击炮、步兵炮、平射炮。
至于其装备的一个一零五榴弹炮中队和野炮中队,都没有出动。驻扎在赤峰机场上的日军航空兵,也只是出动了几架侦察机,其十余架的九八式轻轰炸机并未参战。配属部队也只出动了部分的骑兵,装甲车中队也没有出动。
而且此次作战,日伪军依旧是以伪满军为主。更多的日军部队,只是充当预备队和督战。最多也就是充当部分作战骨干。先头旅的这次败仗,几乎可以说是败仗了有日军督战的伪满军手中。
不过在这一战之中,虽说日伪军利用偷袭战术和先头旅自身在部署上的失误,重创了先头旅的一个团,打垮了两个营。不过对于有三个团建制的先头旅来说,这样的伤亡最多也只算伤了元气,全旅的老底子却是还在。
但下次再来,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作为沟通关内外,以及绥东、察北战略重地的热河不安宁,对于无论是关东军来说,还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甚至是蒙疆驻屯军来说,都是如鲠在喉。
而且热河地区出现大量的十八集团军部队,再加上整个西线对关东军已经有些不利的战局,很有可能关东军会从部署在伪满锦州省和奉天省的其他师团之中抽调部队。在两面夹击之下,单凭一个有六个守备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外加几个骑兵中队和一个装甲车中队的独立混成旅团规模的独立守备队,是无法守住热河这个四省通恒之地的。
一旦战事拖延,有出现对日军不利的局面,关东军势必要抽调主力师团参战。这个结论,几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现在不针对敌情的变化做好相应的准备,真的到了战场上那损失可就大了。敌变我不变,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他才不惜打断两位挺进军最高首长的谈话。提出自己有一些补充意见,要提出来。这么做虽说多少有些不礼貌,而且有表功的嫌疑,但是眼下的林志强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当然若是论起来这种几万人的大兵团作战排兵布阵来说,几十个他也比不上这位现任挺进军司令员,曾经三次担任红军总参谋长,十八集团军三大主力师之一的一二九师师长的老帅。也远不如担任过红一军团政委、晋察冀军区司令员的政委。
就是与现任挺进军副司令员的那位当年红军主力军团长、三大方面军之一的方面军副总指挥,也远远的比不上。还有几个纵队司令员,他也相差太多。他能做的只是根据自己这几年在东北,与关东军以及伪满军警作战得出来的经验,对司令员的部署进行一些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