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母笑着谦虚了两句,拓跋珪两眼就盯着鱼鳞舞,怕她不当心崴了脚摔了什么的一直不停地啰嗦着,闹的鱼鳞舞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蔡婆子和红绫要扶着老太太往那里去,被她推开了。
“就这么几步路也不让我走,真当我是瓷娃娃,禁不得碰啊?”
说着忽然想起鱼鳞舞来,就回身一指:“不能碰的瓷娃娃倒是现成有一个,喏,就在那,你们可得给我注意点……欸,丫头,你别自己走个不停,让子韧扶着你点。臭小子,看好你媳妇,不许磕碰着!欸,你那手劲大,轻着点扶。”
众人都随着她的话去看鱼鳞舞,一边笑:“老太君,您瞧瞧您这忙乱紧张的,比要当爹的侯爷还过三分!”
“这可是老婆子第一个重孙,能不紧张吗?”老太太白了一眼,然后又笑。
鱼渊从屋里搬出来一张竹躺椅,慧娘则拿了张自己嫁妆里的新薄毯过来——“老太太,这里阴凉可以歇歇,不过还是得铺上这个,防着被风吹寒了腿。”
“欸,好,好!”老太君看着鱼渊夫妻俩满脸欢喜。
鱼家院子大,如今已经到了夏天,天气渐热,众人索性都搬了椅子凳子在院子里坐着乘凉说话。没一会,慧娘的双胞胎醒了,在屋子里啊啊地唱起了山歌。
“咦?有娃娃在哭呢!”老太太一下就听见了,立即惊喜地喊。
鱼母笑道:“是大儿子的两个孩子。还是舞舞嫁进侯府的那天生的呢!”说着叫慧娘去照看孩子。
慧娘答应一声。
“方便抱出来让我瞧瞧么?”老太太两眼放光地问。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太太是长辈,又是这里寿数最大的,让孩子见见您也是增添福气。”鱼母笑着说,然后叫媳妇把孩子抱出来。
鱼渊便站起来跟着慧娘一起进去。
老太君看着小夫妻俩相跟着进了屋子,又扭脸瞧着拓跋珪和鱼鳞舞两人,对鱼母道:“我们家孩子都大了,这孩子一大了就不好玩了,可惜大的在外边,小的又太小,好多年都不见孩子的声音。
这一回子韧不但回来了,还给我立马娶了孙媳妇,现在孙媳妇又有了重孙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有重孙子玩了。欸,想想就开心。”
老太太这话说的甚有孩子气,周围人听的都笑了。
“祖母,敢情你让我娶媳妇生孩子就是为了给你玩啊?”拓跋珪一边强行给鱼鳞舞喂吃的,一边抬头对着老太太说。
“那可不?我告诉你啊,要把你媳妇养的好好的,不能教她受气。她好了我重孙子就跟着好了,我重孙子好了我就好了,我好了你也就好了!”老太太风趣地道。
众人被她这一套“你好我也好”的绑架逻辑给逗得哈哈大笑,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时慧娘夫妻俩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两个小家伙养的白白胖胖的,粉嘟嘟水嫩嫩的皮肤,谁看了都爱,老太太更是眼睛发光。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喔!瞧瞧,他们冲我笑了呢!”老太太伸手逗了俩孩子几下,俩孩子都咯咯地笑了起来,老太太更加高兴。
“老太太慈祥福气,这样大的孩子最是能感应的到。”鱼母笑着说。
老太君点头:“亲家说的有理。我曾听人说,襁褓中的孩子最纯净,也最能用心去感受周围的善恶美丑。若是这样的孩子冲你笑,你的福气一定不会坏到哪去。”
说着伸出食指轻轻按了下两个孩子的小鼻子,微笑道:“今儿初见,我就给你们兄妹俩都添个寿吧!”
原来这边的习俗有给初生孩子添寿一说,且最好是年纪大的,辈分高的,富贵双全的那种。
老太太已经花甲,过两年就是古稀之年了,在这里她的年纪最大,辈分也最高。
尤其是她还是儿孙满堂,且刚刚又有了重孙子,自己也是享受朝廷俸禄的三品外命妇,可说是福禄寿喜双全之人,因此她给两个孩子添寿,鱼家人都十分感激。
鱼渊和慧娘急忙要跪下感谢,被老太太叫人拦着了。
“都是亲戚,不必如此。”说着又叫红绫将她随身带着的玉佩各取了一块来递给鱼渊夫妻:“这是我在蟠香寺佛座前供过的,大师傅念过了八十一天经文,给这俩孩子留着添福。”
老太君这手笔很大,不但鱼渊夫妻感激,就是鱼家二老也是心中欢喜。鱼鳞舞在一旁看了心里更是感动。
她知道老太太在向她表示尊重,尊重她更尊重她背后的娘家。
……
蔡婆子直到老太太歇觉后才想起王玉翠来。
想着就在隔壁,若是这边老太太醒了叫一声就能听到,便放心地出门来找王玉翠。
她直走到门前才发现原来自己原先以为的那屋子并不是王玉翠的,这低矮的半拉子瓦房才是。
看不出那姓王的村妇身上穿的干净体面,住的屋子却不怎么好。
皱了下眉头,蔡婆子上去敲门。
“谁啊?”屋内传出王玉翠的声音,有些朦胧。
“王嫂子,是我。”
下一刻,屋门哗啦一声打开,王玉翠一身干净漂亮的衣裳站在面前热情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