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潜跨步进去,挑了个干净的座头:“老板,一碗面,加些酸姜。”
“好嘞,小公子稍等。”手脚麻利的老板答应一声,速度飞快地滚着面汤,往里面搁早就切好的面条。
南方不同于北边,南方的面条大多是细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银须面,又称龙须面。这样的面条不经煮,但却容易熟,客人等待的时间较短。
这面不比北方面条,没有多少嚼头,只是面粉里搁了点蛋清倒是有些筋道,再配上各种菜肉搭配,汤清面滑,极是爽口。
老板很快就端上面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熏的鱼潜身体里的寒气都往外跑。喝了口汤,暖烘烘的一条直线从喉咙直往胃里钻,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一碗面很快下肚,鱼潜掏出小钱袋准备结账,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声音响了起来——“老板,我,我钱丢了……”
鱼潜转头去看,靠墙边的桌位上,一个穿着碎花布衣的小女孩正无措地绞着衣角,在她面前,是一个灰扑扑的小包袱。
老板皱了下眉头,很不满地说:“小姑娘别开玩笑,我这店小本薄,可经不起吃白食。”
“我,我是真的丢了钱,不是吃白食。”小女孩咬着嘴唇,努力解释。
老板斜眼看她:“怎么就那么巧,你吃完了就钱丢了?进店之前怎么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钱呢?”
这话还是怀疑小女孩吃白食的意思。
小女孩脸皮薄,只是这么辩解了两句,就已经羞窘的脸都红了,既没钱付账又不能走,她讷讷地呆在原地听着周围人的言语。
小女孩衣裳虽简朴,但收拾的很干净整齐,人也长的很漂亮,于是就有那居心不良的人打她主意,调笑着顺便套话。
鱼潜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他在听到老板喋喋不休地大叹倒霉,有人在套小女孩的话后,忽然就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青钱来,数了五枚扔给那老板:“别吵了,她的钱我给了,另外再来笼包子。”
有人付账就好,老板立马苦脸变笑脸,接了钱按照要求给装了一笼包子,殷勤地递给鱼潜:“小公子拿好。”
鱼潜接过包子,也不多话,走过去拉了那小女孩就走,让那伙打歪主意的家伙们气的直跳脚骂娘。
“这个给你。”鱼潜将纸包递给小女孩,包子的热气混合着香气,让四周空气都暖了起来。
“谢谢你。”小女孩细声细气地道谢。
“下次小心。”鱼潜说着回头看了眼那家面馆,沉着眉眼说:“还有,注意下,有人盯上你了,赶紧回家去。”
那些人通常都是些犯奸作恶的人,他们是干什么的,鱼潜很清楚。
小女孩哆嗦了下。
……
“我姓易,你叫什么?”女孩问。
她说要还钱,鱼潜也没有充大方说不要。
“你称呼我安然就是。”
“安然公子,那我还钱要去哪里找你呢?”她问。
鱼潜不在意地说:“什么时候遇上就什么时候还吧。”说着他又笑:“不过你可要看好了钱袋,再不要丢了,免得遇上我时还不上,叫我白欢喜。”
女孩急忙保证说再也不会这样。
……
雪还没停,鱼潜起床后洗漱完毕,照例练习了方少云要他完成的功课,直到整个身体都热烘烘的了,这才穿了姐姐鱼鳞舞给的大毛衣裳,抬脚往外面走。
“安然,给我带份芝麻糖球和三鲜包子回来。”方少云隔着窗户喊。
鱼潜背对着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些天方少云正忙着些重要的事情,经常很早出去很晚都不回来,像这样能在早上看见他很稀罕。
街上很热闹,很多购买年货的人熙来攘往,各种吵闹笑骂声,盈盈于耳——因为年底到了,不管有钱没钱,都在忙活着过年。
鱼潜边看着街上风光,边往早点铺子去。
洪记的汤包很有名,皮薄馅鲜汁水多,轻轻一口咬破一点皮儿,里面热热的汤汁能鲜美的让人想吞下舌头去。
东西做的好,自然买的人就多,还是早晨时分,洪记门口那用油布搭起来的架子下就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鱼潜安安心心地按顺序排队,在心里默诵着昨晚的功课。
忽然有人嚷嚷一声:“让开让开,这是老子的位置!”
队伍前头忽然一阵惊呼和混乱,伴着指责叫骂声,还有个小女孩怯生生的辩解声音。
鱼潜耳朵动了动:这个女孩声音很熟!
他从队伍里侧身出来往前看,只见被人踩出来的脏污地上,一个青衣棉袄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上——那不是昨天遇上的那个姓易的小女孩吗?
鱼潜再往上看,一个黑皮下巴特别尖长的汉子正推攘开规矩排队的人,硬生生地站在了最前头。
听见后面有人不满地指责他,那汉子扭过头来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霸道地说:“老子要抢个鲜头儿尝尝,怎么地?”
众人见他凶蛮,也不敢惹他,只得嘀咕着让他去,只可怜了那姓易的女孩,特地来那么早本来占了第一,眼看着就能买了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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