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闻人醒,你家到底多有钱?云墨衣再一次感觉到了与他的差距。
院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间厢房,一共有四间房,这下子,分房成了一个难题。
云墨衣原意是:她与凝香一间,破劫与林白一间,楚亦谨与闻人醒一间,水夜枫与楚亦尘一间,刚好。
谁知,林白与破劫不上道,拉着她的衣袖,非要与她同住一间房,说了半天,眼泪都要下来了。
楚亦谨见状,也死不愿意同闻人醒睡一间房,拉着她的另一只衣袖,絮絮叨叨,哀哀切切。
“衣儿,我要和你睡,我就要和你睡,我不跟破劫那个大冰块睡一起。”林白眨巴着大眼睛,眼睛里面。水光一闪一闪。
“衣儿,我也不跟闻人醒同处一室,我跟他单独呆一会,我就要打人,衣儿,让我跟你住可好?”楚亦谨死死地攥着她的袖子,云墨衣似乎隐隐听到衣纱破裂的声音。
“去你的,衣儿是我的。臭男人,人家干啥你就干啥,滚远点!”林白嘟着红唇,恼怒地看着楚亦谨。
“你个小P孩,你才该滚远点,还没断奶呢,就学着跟人抢女人!”哀怨中的楚亦谨一旦嘴臭起来,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你才没断奶呢!衣儿根本不喜欢你,是你死皮赖脸地非要粘着她!”林白瞪大了眼,无情地指出事实。
楚亦谨抽了一口气,显然被戳中了痛处,另一只手狠狠地抡起拳头:“你个白痴,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林白最讨厌别人叫他白痴,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你以为我怕你?有本事你放马过来!”
“别吵了。”云墨衣不耐烦地大喊一声,这两只男人,像两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直叫,“谁再吵,我把谁扔出去!”
“衣儿。”林白眼泪汪汪,放开拉着的衣袖,扑到云墨衣怀里,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呜咽地说道:“衣儿,是那个男人,他骂小白是白痴,呜呜,小白不是白痴。”哭得伤心,头却侧出来,偷偷地冲楚亦谨做了个鬼脸。
“你!”楚亦谨恨得呲牙咧嘴,举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到他的俊脸上。
“好了,小白不哭,谨不是故意的。”云墨衣拍拍他的后背,软言细语安慰道。
“衣儿,他根本就是装哭!”楚亦谨控诉道。
“呜呜,人家不是装哭,人家真的很伤心。”林白头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吸取着她身上好闻的馨香。
他算是想透了,他才不要失落,衣儿身边有再多的男人,他也不怕。他小白是谁呀,他要越挫越勇,将衣儿抢回来。别的男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楚亦谨又不好学他那样,扑到衣儿的怀里去哭,只能站在一边,咬着牙,绷着俊脸,鄙视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小白不伤心了。”云墨衣拍拍他的背,“这样好了,小白和醒睡一间吧,谨和破劫睡。醒可是好男人哦,小白不会不高兴了吧?”
“不。”林白抬起头来,蝴蝶般的睫毛一眨一眨:“我要同衣儿睡。”
“小白再闹,衣儿要生气了。”云墨衣沉下脸来,若不是他的身份很可疑,她才没有这么大的耐心与他周旋。
“好吧。”林白嘟起红唇,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急不得。
楚亦谨正要说话,云墨衣横了他一眼:“你也是!”
他张了张嘴,便默不作声了。
楚亦尘和水夜枫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这会见他们闹完了,上前一步,正要说话,云墨衣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其他的人,若再有意见,便自己睡马车去。”
两人神色一变,住了嘴,默默地低下头去。
就这样,一番折腾,总算分房成功。各人从马车上取了各自的随身物品,身后跟了各自的随从小厮,默不作声地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今夜,注定有很多人失眠,心爱的人儿,睡得离他们那样近,却可望而不可及,身边反而睡了一个大男人,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公子们,哪能睡得安稳?
有一个人自是没这些烦恼,洗漱完毕,待凝香铺了床,大刺刺地往床里一滚,没心没肺地会周公去也。
凝香看着她沉睡的娇容,叹了口气,小姐还真是放的下心,外面那些桃花,连她都忍不住替小姐发愁,看他们一个个,明争暗斗,却都誓不罢休的样子,小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呢?
一片无尽的枫树林,枫叶片片红似火,一位绝色佳人在其中,翩然起舞。
奇怪了,大夏天哪里来的枫树林?有一个声音不知道在哪里说道。
然而佳人未有听到,仍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枫叶片片,随着风飘落下来,形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佳人仰起头,双手合拢,接到了一片翩然而来的红叶,“咯咯”笑着,转过头来问道:“皇兄,可好了么?”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枫林尽头,竟然站着一位貌美的男子,之所以说他貌美,而不是说他俊秀,只因,他长的比女人还好看。
唇红齿白,眉眼含春,肤如白雪,发如青墨。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华服,外面罩着一拢红色的轻纱,与枫林的颜色交相辉映。
他头上带着一顶金色的发冠,发冠上红色的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个男人是谁?长的这般好看?那个声音又说道。
只见他站在一个桌案旁,右手执笔,笔尖蘸着丹青,笔下,是一张宽大的白纸,似乎正在作画,好像画的是那位佳人。
男子听见佳人唤他,抬起头来,温润地一笑:“就快好了,夏儿不要着急。”
被唤作“夏儿”的佳人,媚眼儿弯弯,娇俏地一笑。
那声音叹道:好美的人啊!这夏儿,长的比那男子还好看。这应该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罢,声音暗道。
夏儿在枫林里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地旋转,旋起她身上白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迎风飞扬,片片红色的枫叶,调皮地飞落到她的发间、肩膀,又随着她的舞蹈片片飞落。
男子看得痴了,竟提着笔,忘记了作画,笔尖上的墨汁,一滴、一滴,滴落在纸上,尤不自知。
枫林中,回荡着夏儿欢快的笑声,这笑声,没有一丝烦恼和忧愁。
这是一副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让人根本不忍心去打扰他们。声音陶醉地说道。
“皇上,您在哪里?臣妾找不到你……皇上,你在哪里啊?”一声遥远的娇呼,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夏儿的笑声,嘎然而止,转过头来,恼怒地看着声音来源的地方。
男子也一惊,手中的笔,“当”的一声,掉在画纸上。
皇上?这是哪国的皇帝?声音疑惑的说道。
“皇上……”娇呼来的近了,一位宫装美人儿,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地从花间走出来,她神情妩媚,深情地看着男子,偶尔扫到夏儿的目光,却快速闪过一抹恶毒和嫌恶,生生地破坏了她脸上的美。
“皇上……婷儿来了。”宫装美人莲步生花,摇曳着走到他面前,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眼光不经意扫向桌案上的画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很快恢复了神情,掩嘴一笑,娇羞地对男子说道:“皇上与公主在这里作画呢?婷儿也要玩……”
“只是朕闲来无聊,打发时间而已,既然婷儿来了,还画个什么?咱们不如回寝宫玩去吧?”男子一笑,暧昧地说道。
婷儿低下头,娇羞地捂脸:“皇上好坏,婷儿不依了!”身子却逐渐向他靠拢。
男子一把揽过她的纤腰,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婷儿还害羞呢,真是可爱的紧,咱们走吧。”说完,搂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皇兄……”林中的夏儿惊呼道,然而,男子却始终未曾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只有她怀中的婷儿,靠在他的肩膀,侧头给了她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皇兄……”夏儿心逐渐下沉,撕心裂肺的大喊。
却唤不回逐渐远去的身影。
夏儿提起裙摆,飞奔到桌岸边一看,桌案上的白纸,上面哪里有什么画像,触目惊心的,只有点点滴滴,从笔尖滴落的墨水,和笔摔落下来时,在上面划出的一根长长的痕迹。
夏儿抓起画纸,将纸狠狠地揉捏成一团,用力地扔出去,再发疯似的掀倒桌案,上面的笔墨纸砚,纷纷落在草地上,染黑成一片。
“皇兄……呜呜……皇兄,不要离开我……”夏儿蹲下来,头埋在膝盖上,哭得如一个无助的小孩。
不要离开我……不要……
“不要,不要离开我!”一声凄厉的痛哭,将凝香从梦中惊醒,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点亮屋中的烛火,凑到床前一看,云墨衣仰躺在床上,嘴里痛苦地呜咽着,双眼紧闭,眼角,一丝清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