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旁,此时的呼吸,已经比方才强劲了许多。
云墨衣长舒了口气,收回双掌,双手交替,合在膝上,运气收功,虚弱地倒在另一侧。再看床单上,尽是她发上滴落下来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一片。
再也不想移动半分。
林白抱起她,心疼地说道:“衣儿,要不要沐浴?”
云墨衣微睁开一只眼睛,点了点头,虚弱不堪地说道:“他的伤太重了,体内真气一片混乱,我今天只是为他理顺了四处乱窜的真气,令他不至于血气翻腾而难受,至于内伤,明日还要运功一次……”
楚亦尘微敛眼睑,轻声说道:“我去给衣儿准备热水和衣服。”说完默默地退了出去,真的尽到了做一个小厮的本分。
林白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暗暗摇了摇头。他的黯然,自己深有体会,就在前日晚上,自己也是这般的心碎神伤,最后还是迎来了黎明的曙光,不知楚亦尘是否能?
转头望了望紧闭双眼的云墨衣一眼,忽然心生一个主意,不如就帮他一把,成与不成,全看他自己了。
低下头,轻声在她耳旁说道:“衣儿,我抱你去浴室,替你沐浴吧?”说完将她抱在怀里。
云墨衣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乎快要累的睡着了一般,像个小猫一样,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林白抱着她,一路走到了浴室,楚亦尘早已准备好了热水,浴池里轻纱弥漫,烟熏袅绕,花香阵阵。
林白将她置放于一旁的床榻上,替她脱下了外层的衣衫,只留一个兜兜和小裤。
楚亦尘掩了神色,正待出去,走至门口,一件芬香的衣衫朝他迎面飞来,落在他头上,他诧异地拉下来,不解地望向林白。
林白轻咳了两声,故作严肃地说道:“身为小厮,不是应该伺候主子沐浴么?你怎么想半路偷懒逃跑?”说完往他眨了眨眼睛。
楚亦尘一愣,随即聪明地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难过,朝闭着眼的云墨衣怒了努嘴,凤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白走到门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鼓励的神色,似乎在说:美人儿在那里了,兄弟,其余的就靠你自己了。转身扬长而去。
他知道,衣儿心里定然是有楚亦尘的,否则她不会在被洛魂问的时候那般犹豫,只是她自己没有看透而已,而楚亦尘,显然也没有明了她的犹豫,还独自在一旁黯然神伤,他要做的,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契机,让他们两个都看清楚而已。
楚亦尘感激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云墨衣的身边,修长的手指甫一触到她娇嫩的皮肤,便忍不住地抖了一抖。她的美好,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轻轻地触到她兜兜的系绳,缓缓地拉下来,完美莹润的身子,瞬间暴露在眼前,楚亦尘不由得呼吸一阵紧促。
转眼间,里裤也已经与大地做了最亲密的接触,闭着眼睛的云墨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一紧,吓得楚亦尘连呼吸都停了,手忙脚乱地站在她的身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若是衣儿突然睁开眼来,发现不是林白而是他,会不会一掌把他拍出去?会不会觉得他趁虚而入,从此更加讨厌他?
幸而,云墨衣只是紧了一紧,并没有睁开双眸,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楚亦尘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是汗如雨下,轻轻地抱起她的身子,往浴池走去。
云墨衣在他耳旁,一只眼睛微微露出一个缝儿,往楚亦尘雪白的脖颈看了看,嘴角漾开一抹复杂的笑意,继而又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好哇,林白!才跟了她一天一夜而已,就开始在她面前耍心眼了,还好心地替她张罗起男人来了,看她明天怎么收拾他!
刚返回房间的林白,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揉着鼻子暗道:这么热的天,不会着凉了吧?
再看楚亦尘,将云墨衣轻轻地放入水中,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毛巾,细细地替她擦拭着身子,那专注的眼神,心无旁骛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妖孽王爷,仿佛只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而已。
擦完前面,又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替她擦背,云墨衣趁他看不见,睁开了美眸,一道异彩从中划过,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右手突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了他的衣服,将他拉下浴池来。
毫无防备的楚亦尘惊呼一声,立在池中,愣愣地看着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有胆换人,没胆面对么?”云墨衣故意冷冷地说道。
楚亦尘更加难过了,眉间的愁,如笼了一层轻烟,凤眼中,又恢复了死水的样子,低下头,伤心地暗道:衣儿果然生气了,不知道是要将他扔出去还是拍成灰。
“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云墨衣幽幽地道。
“啊?”楚亦尘惊诧地一呼,既不是丢出去也不是拍成灰,让他脱衣服?
“啊什么啊?快点!”
“哦。”懦懦地应了一声,顺从地脱了自己的外衣,还留了一层中衣,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湿湿哒哒的,你穿着不难受吗?脱光,快点,磨磨蹭蹭的!”
楚亦尘不禁抖了一抖,哆哆嗦嗦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转眼两人便坦诚相向。
云墨衣执起浴池一边的毛巾,浸了水,细细替他擦拭身上的皮肤。他刚才吓得,身上都被汗湿透了。
这该死的男人,身材真好,皮肤真滑啊!替他洗澡的女人,忍不住色心大起,一边擦,一边忍不住吃了不少豆腐。
“衣儿!”浴室里明明水汽腾绕,温度很高,他竟然像很冷一般,抖得像在筛豆子似的,估计是被她吓的。
一时弄不清她到底要做什么?
“转身!”将他扭转过去,继续擦他的后背,在水里若隐若现,引得云墨衣一阵气紧。
这些男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妖孽!云墨衣暗道。
“好了!”细细地替他擦干净了全身,丢下手里的毛巾,扔给他头上一块浴巾,说道:“自己擦干去。”说完,在他的直视之下,自己走上了浴池,拿过另外一块浴巾给自己擦水。
“衣儿。”楚亦尘的脸上像度上了一层晚霞,呼吸急促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子,手里捏着浴巾半天,也记不起给自己擦水。
“你愣着吧,我去睡觉了。”云墨衣白了他一眼,穿好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哼着小曲儿走了。
他们想算计她,结果反而被她摆了一道,再加上吃过美人不少豆腐,所以她此时的心情非常愉快。
只剩楚亦尘还愣愣地呆在池子里,手中捏着浴巾,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直到浴池的水有些变凉了,他感到一阵冷意,才醒转过来,哀呼一声:呜呜,不是这样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衣儿替他洗澡来的,他竟然一直呆呆的,像个傻小子般愣着!又浪费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暗叹一声,忽然又升起一阵喜意:衣儿替他洗澡了!她的语气虽然很暴躁,动作却很温柔,她的眼神虽然很凛冽,却没忘在他身上吃了不少的豆腐!
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机会了?要不要,进一步努力?
快速地起身,替自己擦干了水,披了一件中衣便往云墨衣的房间而去,一路上,心中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轻声地推开门,门竟然没锁,不禁心中一喜。
房中烛火摇曳,床间轻纱漫舞,只闻云墨衣淡淡地说道:“来了?你比我想象中慢了很多。”
楚亦尘不禁更喜,一颗心也稍微少了些慌乱,凤眼中的死水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泓春天的湖水,波光粼粼,顾盼生辉。
三两下便爬上了雕花大床,云墨衣早腾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神情十分慵懒地靠在床头,眉间却有掩不住的疲惫,刚才给洛魂疗伤,确实消耗了她大量的真气与体力。
楚亦尘附到她的耳边,吐气如兰地道:“衣儿,我是否可以由小厮升……”
云墨衣一把拉过他的身子,将他当成了一个大抱枕,舒服地闭上眼睛,打断他的话道:“好累,睡觉!”
说完,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留均匀的呼吸声和满身的馨香。
楚亦尘的一颗心啊,犹如捧到了半空中,又跌入了谷底,再被捧到半空……如此反复,七上八下的煎熬着,心里一直嘀咕: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嘛?
尽管身上的人儿很香,很美,可是他的身子却紧绷地像一根木头,呼吸一阵急促一阵舒缓,眉毛弯了又直,直了又弯,想来想去都摸不透衣儿的想法,却又忍不住去想,就如此心思煎熬,一直到天色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中,眉间还拧成了一个问号。
“起床了!”迷迷糊糊的楚亦尘被一声大喝吵醒,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抬眼便望见云墨衣在床下坏坏的笑脸。她早已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了,竟没有将他吵醒。
“衣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也向她送去一个微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是否可以升……”
云墨衣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道:“等你用早膳,快点,在饭厅。”在转身的时候,不由得做了一个鬼脸。
楚亦尘皱着眉低下头,余下的几个字消声在齿间,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嘛?他都要疯了……
待会用早膳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再如此煎熬下去,他活不了了!
连忙起床穿衣洗漱,待收拾一新,匆匆出门去,刚掩上房门,转身便对上楚亦谨似笑非笑的脸,和暧昧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恭喜你。
楚亦尘那个冤啊,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呜呜,连衣儿要不要他还尚未可知,谁能想得到,他在衣儿床上几欲忍成了内伤,还被折磨地精神几近失常!
“三哥,去饭厅。”楚亦谨拍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往饭厅的方向走,从今以后,他与三哥不仅是血缘上的兄弟,还是衣儿共同的男人了。他哪里知道,楚亦尘几欲要哭了。
饭厅内早已坐了整齐,闻人醒,南宫牧,林白,甚至还有一改颓废的水夜枫,他昨夜未跟母亲回家,而是选择留下来找个师傅,想来想去,闻人醒的武功最高,决心拜他为师,从此以后勤加练习,争取早日赢得美人的心。
各色美男,各色风格,温柔的,娇娆的,阳光的,英挺的,几乎晃花了云墨衣的脸,她心里一阵激荡,不知不觉的,身边的男人竟已如此多了。
不过,有件事需要解决,如此多的男人,若每个人在她面前玩个心眼,她整日不用做别的,只跟他们见招拆招就累死人了,今日就拿林白开始,小白啊小白,你别怪我,我只是杀鸡儆猴,谁让你撞到枪口上了。
清了清嗓子,说道:“用膳前,我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所有的男人都停了动作,各色风姿,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令她一阵心思恍惚,几乎说不下去。暗暗定了定心神,才说道:“你们,要么是我的男人,要么是想要成为我的男人,我不论是哪种,只要是想跟在我的身边的,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特别是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照顾的过来。而且,我一向认为,相爱的人,要互相坦诚,若是别有心思,算计来去的爱,我不要,你们也不会要!所以,第一条规矩,是不许相互动心眼,不论是大心眼还是小心眼,不论是好心眼还是坏心眼,都不允许,更不许在我面前玩心眼,若有违反者……”左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细细的藤条,在右手里打了几下,说道:“若有违反者,视情节轻重责打,其余的规矩,待我想到再说,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不禁颤颤地望了望那藤条,虽然挺细的,可是打起来一定很疼,忙不迭地点点头,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在衣儿面前坦诚,否则,该家法伺候了!
“好,既然都无异议,我要执行第一次惩罚了。”云墨衣的美眸在林白身上一扫,扫得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林白,出来。”云墨衣的藤条在桌子狠狠一敲。
林白又颤了一颤,咬着下唇,哆哆嗦嗦地离了椅子,站到一边。
“你昨天做什么了?”云墨衣淡淡地问道。
“我……我,不该……动心思……以为衣儿……睡着了……想成全……”林白结结巴巴,一句话也没说完整,水盈盈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着她。
“你自作主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愿呢?”
林白闻言,惭愧地低下头。
“你可认罚?”
“嗯……”林白不迭地点头,他确实知道错了,他不该强加揣测衣儿的心思,而不问过她,便擅作主张。
“还有楚亦尘,出来。”
楚亦尘咽了口口水,心虚地望了望那根藤条,磨磨蹭蹭地站到林白身侧。
“你呢?”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不该……明知道……还……”楚亦尘亦是语不成句。
“好,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便罚轻点,每人十鞭,过去趴好。”云墨衣美眸里闪过一抹不忍,又很快消失不见。
虽然男人们都很好,可是人一多,长久以往,免不了地为了争风吃醋而妄动心思,她若不先立了规矩,以后便乱了。
两人乖乖地在榻上趴好,云墨衣踱步过去,眼神左右一扫,手中的藤条挥起,狠狠地往林白的臀上打去。
林白被打得,一阵哆嗦,却一直咬着下唇,未哼一声,待打完,闻人醒将他扶起来,眼中已是一片汪洋大海。
接着便是楚亦尘,可怜的他,一颗心犹在七上八下,屁股上又开了花,一阵委屈,却又不敢吭声,只在鼻子里呜咽。
“好了,我希望以后大家都相亲相爱,再也没有此事发生。大家用膳吧。”云墨衣收了藤条,执起勺子喝粥,垂下的青丝,掩去了她眸中的心疼。
两人的屁股疼得,根本坐不下来,只好趴着喝粥。
饭厅内一时无声,只有吃饭的声音,和林白两人偶尔的鼻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