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来都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自己身份的原因,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也是朱子桡,从来不认为程怀远配不起自己妹妹的原因,怀远身上有太多的优点,可是子若眼眸里蒙了一层纱,始终看不见他。
“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两天吧,深水钻探项目已经启动,该调派进驻的人员都纷纷到位,其他事费珊有能力去处理,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程怀远不是想看着朱子若与伊藤雷在一起的情景,尽管他知道伊藤雷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朱子若产生感情,但看见了,心里也会不舒服。
他想,其实,他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大度。
“我曾经,”朱子桡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一度搁置了这个计划,因为那个时候,我和顾惜去领了证。那时顾惜的态度,一直左右着我的决定,我看着她,不断在想,我是不是一直觉得心有不甘,才精心的布下这个局。”
“然后呢?”
“然后是,顾惜要嫁给我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我想,也许在米兰的那个时候,她真的是想要嫁给我。真的是想与过往道别,是我亲手操控了这一切,我输给了自己,她也输给了自己。”朱子桡黑眸投在夜幕,陷进无边黑暗。
程怀远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他诉说着心里埋着的心事。
“所以,在米兰再次找到她时,得知她自杀与流产都只是因为伊藤雷,你心中更加的恨海翻天?”他想了想,问道。
“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唯独是不能原谅背叛,第一次,我哑隐了,因为我真的爱她,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重头再来,我逼着自己去接受顾铮的存在,努力学着如何去当一个父亲,她却再次把我的尊严打入无底的深渊,她与伊藤雷重遇的第一天,便上了床。”朱子桡忆起这些,眼眯一惯的微眯了起来,仿佛在嘲笑傻瓜的自己。
“我以为,你一直不在乎。”程怀远真的以为,朱子桡对顾惜的爱,已经包容了她的所有,包括身体的背叛,包括生下别人的儿子,包括再一次身心的背叛。
“如果婚礼上子若没有被绑架,我们都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我也不会继续去实施这个计划。”朱子桡恨意仍在,不过迅速敛在双眸背后,让人再也窥不出半分,浑身散发的气息,一如以往的清冷无情,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许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的原因。
英俊,薄冷,无情,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而淡冷的气息,优雅而危险的味道让人深深沉醉不能自拔。
然后,就是这样的他,却得不来顾惜一眼眷顾。
他能不恨?换了是谁,都不可能不恨!
十四年,十四年这样年年月月累积的感情,她这样狠心,拿刀剐着他心,一点一点的拔出来,全然看不见他的痛苦。
他如何能不恨,如何能大度的祝她安好?
“子桡,我知道你不会爱听,但是,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朱子桡冷笑:“在婚礼前夕动手,这天意真的是弄人,我与她,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就能走过红毯。”
“子桡,你已经有些不冷静了。”程怀远皱眉,他理解他的心情,也许,旁观者永远比当局者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