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冷笑,别以为我烧糊涂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伸手,把杯子给扫到地上。
玻璃杯撞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上,然后击倒了花瓶,双双掉在地板上。
本来地板不一定会跌碎玻璃杯,但是玻璃杯和玻璃花瓶互殴,互相伤害,双双粉碎。
水撒了一地。
我躺下来,气定神闲地继续睡觉。
容衍没发火,没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揍一顿。
我听到他出去了,然后西门进来打扫碎玻璃渣。
“简寺鹿,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你干嘛要把杯子打掉?你知不知道你昏昏沉沉好几天,都是容衍衣不解带地在照顾你。”
“好,你喝下那杯鹤顶红。”
“什么鹤顶红?”
“他往水杯里放药粉,我看见了。”
西门从地上直起身,傻傻地看着我:“什么?”
“那里面是我碾碎的维生素c,我让容衍放进去的,能够提高你的免疫力,对你现在的状态有好处。”法医的声音。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疲惫地合上了。
很好,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容衍加害于我,他们给他打掩护。
几个人合力把我房间地板上一地的碎玻璃渣给打扫干净。
我闭着眼,这些人的脸在我的面前晃动。
我烧晕了,但是我更清醒。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串联在一起。
我外婆去世,贺一炀一家鸠占鹊巢。
容衍跟我结婚。
西门忽然出现。
容衍帮我给外婆做尸检,法医出现。
然后,这些人住进我家里,跟我朝夕相处。
外婆的死因可疑,警方立案调查。
贺一炀被捉,简氏回到我手里。
容衍对我千依百顺。
他说他爱我...
我猛地睁开眼,西门正俯身看我,我冷不丁睁眼她吓了一跳。
“尼玛,你要活活吓死我。”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冷哼。
“啧啧啧,简寺鹿你真是烧晕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西门伽纤。”我喊她的名字。
“嗯,我在,干嘛?”
“你通知法医和容衍,从这一秒钟就从我家里搬走。”
“哈?你说什么?”她的脸离我更近了。
“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从我家里离开。”
“你发什么神经?烧的又厉害了吗?”她伸出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还没有退烧哩!”
“我说了,马上从我家里离开!滚,滚!全部!”我从床上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简寺鹿,你别这么激动。”西门往后退了一步。
“滚,统统从我的家里出去!”我声音都喊劈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容衍出现在房间门口,他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在视线不太明亮的房间内,仿佛一支箭穿透令人窒息的空气,射进我的胸膛里。
我没了力气,像头牛一样喘。
“容衍。”西门在说话:“简寺鹿病的很暴躁,要不要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