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个活着的东西存在。
他面色冷硬地站在这大厅当中,等着那个人出来见他。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也是不请自来,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在等他。
“老朋友上门,这还真是稀客。”
果然。
就在他在这厅堂当中站了几分钟后,一道爽朗的苍老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何文良,那苍老的脸上满是感慨。
“一年未见,你像是老了很多。”
“我孙子呢?”
何文良一句废话也不想和他说,直接冷硬地问道。
可那老人只是端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然后将那箱子平平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回过头看向了何文良。
“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不能好好坐下来寒暄两句吗?”
“我同逆贼没有什么好寒暄的。”
“逆贼,逆贼,逆贼!!”
那老人听到何文良的话一下子大笑了起来。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是永乐的臣子,早就和我们这群孤魂野鬼不一样了。”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可那看向何文良的眼眸当中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那是不屑和冷漠,还有压抑了许久的愤怒。
“我不想同你说这些。”
何文良的脸色冷的要命,他冷声道。
“我再问一遍,我孙子呢?”
“你孙子丢了?”
老人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那你去找啊,去找锦衣卫,去找六扇门,去府衙报官,就凭你何大人的面子,谁敢不用心找啊,你来我这里干嘛?”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何文良突然暴怒,他直接一把抓住老人的衣领,满头白发猛地炸起,那样子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白毛狮子。
直视他那瞪圆了的愤怒眼眸,老人丝毫不怕,反而是冷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这里,没有你的孙子。”
“阉狗,老夫认识你的字迹!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何文良一把把他甩开,怒气冲冲的声音爆响。
“我说了,把我孙子还回来,要不然,老夫就和锦衣卫举报你们这群野鬼!”
“那你去啊。”
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嘲讽。
“你去和锦衣卫说,我们这群建文逆党就在这里,我等着他们来抓。”
说到这里,老人嗤笑两声。
“可是你敢吗?”
“还是说,你当永乐的狗当惯了,都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身份。”
老人靠在桌子上,摸了摸那撞上桌子,被狠狠砸了一下的脸庞。
他笑容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是阉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可即便我是阉人,我也比你这样的叛徒要更男人。”
他嘲讽地看着他。
“原本也是因为我是阉人,所以我自愿成了‘假’,把‘真’的身份让给了你。”
“可没想到啊,陛下看错了人,你比我这只老狗更假。”
他语调飙高。
看着沉默下来的何文良,他笑得更大声了。
“怎么,想起来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了吧……”
他的笑容收敛,那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庞骤然变得阴冷了下来。
“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