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范楚原很少对范成奇说过这么多的话。但是范成奇今天一番推脱责任的话,确实是惹得范楚原由不得不生气。
范楚原这些话,句句都戳中范成奇内心隐藏得最深的黑暗处,当年,确实是他处理问题有失偏颇,才失去娇妻,又被儿子恨了这么多年。虽然现在拥有完整幸福的家,也难弥补内心万一。
当年,他本以为,给了楚凉意金钱财富,名声地位,便可以把爱,多一些给没有名分的情人和孩子。却没有想到,女人和小孩需要的,哪里仅仅是金钱。
呆了好久,范成奇才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常常后悔,假如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兼顾所有,照顾好你和你妈妈。”
“好一个兼顾所有!这么说,再给你机会,你依然还是会选择背叛妈妈了?你不愧是自己一直以来标榜的好父亲、好丈夫啊。”范楚原好不容易收敛心神,收了怒气,变回了一开始的冷嘲热讽。
但是依然大为生气,范成奇不仅不悔改,还惺惺作态地说这样的话。
“铭儿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正如你现在家里的原原一样,换做是你,你会拒绝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吗?”而且,周铭阅性格、长相、为人处事,都极像自己,仿佛是一个小小的翻版,没有哪个父亲,会拒绝这样的儿子。范成奇从来没有后悔过有周铭阅这个儿子,哪怕在范楚原面前。
“你别拿自己和我比,我这个是意外,你那个,明明就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原儿,我没想到我们父子之间,有如此深的隔阂,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化不开半点我们之间的坚冰。”顿了好久,范成奇才缓缓出口,“我这次来,不是想要表白我自己。我知道有这个小孩,也是开心不已,这是我的孙子啊。但是,不管原因如何,情况如何,你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前车之鉴,从我身上,你总可以看到点什么,学到点什么。唉,算了,你自己要做的事情,应该有分寸,我这么多年不在你身边,你反而什么都比铭儿做得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你知道就好。”范楚原很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赞同了他最后一句话,下了逐客令:“那就请便吧。恕不多送。”
虽然和范成奇闹得不欢而散,范楚原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过了一遍他说的话,抛开他那些不讲道理的言辞,有些事情,他确实不得不留意,譬如,要怎样不伤害到李思原和花惜晚,又要尽量同时照顾到两个人的情绪,他想要这个儿子,同样想要好好拥有花惜晚。
花惜晚去莫然的办公室上班,有罗思怡和莫然的照顾,倒适应得很快,虽然是初次做这样的工作,但是有良好的基础,很快就上手了。
莫然知道李思原的事情,几次想和花惜晚单独谈谈,都被她找借口避过了,她很清楚罗思怡对莫然的感情,自己来上班,是正事,要是为此让罗思怡对莫然心生芥蒂,就完全违背本意了。所以,她尽量不和莫然呆一起。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下班,莫然还是拦着她,想跟她说话,花惜晚看着他好看的眉眼,满是期待的望着自己,心里泛酸,不明白为什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却非得这样,处处避着嫌,硬着心肠说:“我要回去了,有事以后再说啊。拜拜。”
说完,飞也似的冲出大门,跑到楼前,看见平时停着来接自己的车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不由奇怪,张眼四下打量,连范楚原的车轻轻滑到她身后,停住了,也没有察觉。
“美人,在等车呢?要不要我载你一程?”范楚原摇开车窗,看着她紧张的身影,不由好笑。
花惜晚见是他,乖乖地上了车,也是笑道:“可是,我没有钱付车费呢。”
“那美人赏一个吻当做车费好了。”说着,伸过头来,笑着要吻花惜晚。
花惜晚飞快地避过了他,“小心开车。”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花惜晚发现李思原不在,范楚原漫不经心地回答:“李可心把他接走了。”
花惜晚脑子里闪过无数疑问,这么久了,孩子的抚养权归谁,谁都没有说。李可心接走孩子,是暂时的,还是有多久,以后,孩子到底住在哪里?如果两边都住,那么一边住多久?上学了怎么办?在哪里上?小孩子的证件又该怎么办?
其实,这些,不光是花惜晚,就连范楚原,想着都很为难。一方面,不管小孩子的抚养权归谁,他心里都放不下,因为孩子的关系,势必也会和李可心有诸多纠葛,这些,对花惜晚有多少影响,他真的拿不准。
下午李可心来的时候,非得要让自己和李可心坐在一起陪他玩游戏,好在花惜晚不在,不然,虽然自己拒绝了,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所以,除了该办的事情,抚养权,他只和李可心提过,先看她的意思。
李可心自然是拖着,这种事情,越是拖着对她越有利,关系明确了,她反而不好这样时时处处,想来就来,借口都不用找。
总算是两个人在家里的一顿安静的晚餐,没有吵吵闹闹的孩子,又有范楚原细心陪着,花惜晚就多吃了半碗米饭。晚上睡觉的时候,范楚原早早就洗澡躺在了床上,相比以前小孩子在的时候,总是要陪着他睡着了才会回来,花惜晚忽然都有点不习惯了,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来,宝贝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范楚原拉她在自己怀里躺下,拿了两个红色的本本出来。
“是什么?”花惜晚没有见过,很是好奇,接了过来把玩。
范楚原笑着说:“你打开来看看呀。”
花惜晚依言打开,看着上面意义不明的文字,没有什么兴趣,翻到第二页,首行就有自己的名字,奇怪地去看名字前的字,上面写着,房屋所有权人,心里半是明白半是糊涂,惊讶道:“这是什么啊?”
“傻瓜,这是海畔别墅的《房屋所有权证》和《土地使用权证》,这栋房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爱拿着种葡萄也好,养鱼也好,随你开心。我喜欢看你住得舒服一点。”
其实从慕少言送了这份礼物开始,范楚原就把房子的产权过给了花惜晚,只是迟迟没有装修好,自己才留着,一直没有给她。
“我好好的住在这里,为什么要给我其他的房子?”花惜晚咬了咬唇角,握住房产证的手微微颤抖,“你是想让我搬出去吗?”
她从惊奇,讶异,喜悦到不安,难过,所有的表情一一落入范楚原眼里,他的小女人,开始胡思乱想了,自从有了李思原后,她越来越患得患失了,好在,这些都是因为她在乎他,天啊,他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这么愿意看到她为自己种种动心动情的表现。
范楚原扶住她颤动的肩膀,摸到她脸上,有湿湿的痕迹,柔声慢语道:“傻瓜,这样就哭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不仅这个房间,旁边属于妈妈的那个外人不可触碰的房间,这里的所有房子,一草一木,家具也好,装饰也罢,都是属于你的。连我,都是你的,外人勿动。”
花惜晚窝在他怀里,没有答话,范楚原叹了口气道:“你想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怀中的人听到这句话,蓦然惊了一下,仰起小脑袋来看他,想看他的表情到底有几分认真,几分调侃,待望见他凝重的表情,心下酸涩,艰难道:“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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