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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看不过,冲我一乐,突然说了一番令人感悟的大道理:知道我们建党初期为什么一会儿左倾一会儿右倾吗?那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现实的奋斗目标。你这眼光只盯着前方五米的地儿,只盯着那左右两条白线儿,车子自然开不直。
我抬起头,试着看远方,看到一辆辆奔驰而来的车,眼觉得花了。加上没有注意车前的一条坑,猛地一颠,便熄了火。车熄了火,师傅的火自然上来了。他不再提建党的事,狠狠地说:你这眼光该看多远?看到天边,不顾眼前,这理不通嘛!
那该看多远?我一脸委屈地问。
前方二十米,余光看五米。师傅居然说得十分的具体。
虽然二十米与五米之间很难把握得精确,但我试了试,挺不错。车开直了,而且心里也有底儿了。
挨了批令人不快,但师傅挺有睿智的话令人深思,使人顿悟。这开车看路的道理与在人生之路上攀援的道理何尝不是相似?若是你总盯着眼前,没有长远的目标,这会使你不断地走弯路,更可怕的是看不到潜在的危险、迷失方向。反之,若是你好高骛远,以致于全然不顾眼前,这难免会使你带着五光十色的梦幻,茫然栽进现实的沟壑之中。
人的眼光要看多远?答案是:二十米。看着二十米外的目标,用你的余光留心眼前的五米(当然还得偶尔扫一眼后视镜),你可以将全局了然于胸,在沉着与自信中驶向成功。
三、赞扬的话该说多少
看惯了物质奖励或是行政表扬,我内心一直觉得口头的赞赏价值有限,而且也认为自己早过了喜欢夸奖的岁数。然而,自从开始学车,我们也就开始了看师傅冷脸的日子,开始觉得“被表扬”的珍贵。
我们的师傅算是个文化人,喜欢读书看报,不像有些教练嘴里满是粗话。但他的“职业病”仍然很明显:一是爱拉着脸,用冷眼批评我们的一次次洋相。二是爱唠叨,为一点小事说个没完没了,而且还引经据典地拾掇人。真是“不怕动作难,就怕教练烦”!十几天开下来,大家觉得彼此都有不少进步,谈起来多少有点沾沾自喜。这时师傅在一边冷冷一笑:哼哼,像这样学下去,想考试过关差远呐,门儿没有!说得大家满头的丧气。
我的桩考的水平一直在同门师兄弟中最差,师傅每次看我将标杆撞得东倒西歪的时候,都会极不耐烦地训几句。由于担心挨训,每次练桩我都会十分紧张——除非师傅休息去了。只要他在,我眼睛的余光里看到的不是标杆与边线,而是他拉长了的黑脸。
然而有一天中午,我因为推不掉应酬而稍喝了点白酒。下午训练时,恰好临时换了一个桩场,几位师兄弟顿感不适应,纷纷“落马”师傅的脸“唰”地拉得像连裤袜般。轮到我上场了,出乎意料的是,我带着三分酒意,凭着感觉,居然两轮全过!师傅露出了极罕见的笑容,对大家道:今天他发挥得最好!他平时训练得认真,就不怕换场地!听到了表扬,我仿佛一下子找回了自我。说实在的,我数年来第一次发现,我依然像小学生一样喜欢得到认可,得到欣赏。打那以后,我的桩考水平一直很稳定,最后正式考试时,也是一把过关。
反思十几年的教师生涯时,我发现自己过于吝啬表扬。表扬似乎是一枚糖果,只有成绩一直拔尖的或是有明显进步的学生才能偶尔得到。批评倒像是一把利剑,永远高悬在学生们的头上,而且批评的理由总是太多——你骄傲自满、你不思进取、你悟性太差其实,当我们再做一次学生时,常常会发现这些批语过于武断,过于尖刻,被太多地滥用。就在这种不成比例的褒贬之间,有多少学生的信心与自尊心被碾磨得粉碎!其实,真正的名师往往是严格与亲善的完美统一:他们既对学问一丝不拘,又能为不同的学生设定不同的近远期目标,并为学生点滴的成就而喝彩,会欣赏学生才会当好教师。真正的教育应当是不断肯定、不断激励的教育。
在课上课外(甚至在各个行业中),赞扬的话要说多少?我想只要是真诚的,那就越多越好。在得到欣赏的教育中学生是幸福的,只有学生幸福,教师才真正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