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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暗自冷笑,她从前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不过她本身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倒乐得她们不来打搅,她们也落个自在。没想到侧王妃一进府,她们却忙忙上赶着来巴结了。口中却道:“传她们进来吧。”
脂香浮动,环佩叮当,娉娉婷婷走进三位女子。当中一位年约二十二三,身着湘妃色衣裙,肌肤微丰,面目柔婉的正是沈紫衣;左侧年约双十,着白底淡墨绫罗袄裙。身形清瘦,貌如冰雪,清冷中微带忧悒的女子却是聂若冰;右侧年约二九,着粉色对襟束腰衣裙,身姿玲珑,眉目娇俏的女子正是宁新月。
三人走至厅中,款款而拜:“见过王妃,见过侧王妃。”
初晴命她们起身坐了,方含笑道:“几位妹妹今日倒也来得齐全,不知所为何事?”
宁新月性子最急,当下不假思索道:“我们本是去给侧王妃请茶,到了那里,却说来王妃姐姐这里,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陆静婉嘴角掠过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初晴看在眼中,淡淡道:“哦,可真不巧。”
沈紫衣忙拉了拉宁新月的衣袖,笑道:“我们昨晚听闻王妃身子欠佳,奈何天色已晚,不便前来相扰。今日来,是给王妃请安,看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初晴轻轻扫过在座诸位女子,淡淡道:“原来几位妹妹都是一样的心思呢。本王妃昨天偶感暑热,以至头晕,如今歇了一晚,已经好多了。劳妹妹们挂念。”
转眼间却见聂若冰神色淡淡,似乎神思不属,又道:“聂妹妹几日不见,仿佛清减了不少。”
聂若冰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初晴会与她说话。听初晴如此说,双眉轻轻一蹙,方道:“谢王妃垂念。妾素体弱畏热,故此一到夏日便不思饮食。”
这厢聂若冰话音尚未落下,那厢宁新月却突兀问道:“侧王妃,王爷今晨可起了?”
初晴微一皱眉,却没说什么。聂若冰神色一滞,也即刻恢复了正常。
陆静婉听宁新月如此问,脸上登时飞起一片红霞,不胜娇羞的微微低头,半响方道:“王爷昨晚多喝了几杯,我来时,王爷尚未睡醒。因记挂着给姐姐敬茶,故此急急过来,也不知王爷醒了没有。”又起身道,“姐姐,妹妹先告辞了,王爷这会儿怕是醒过来了。”
“怎么,侧妃要走了吗?”伴随着冷漠的声音,慕容樾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各人齐齐起身,拜见慕容樾。只有初晴仍神色淡淡微微福身,便坐下了,看都没有看他。
慕容樾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两分,他走至厅首坐下,修长的指节轻轻叩着桌面,淡淡道:“王妃气色看来不错。”
初晴微微一笑:“劳王爷挂念,妾身很好。”来看她的笑话么?她偏不让他看见她的软弱与悲伤。
一丝怒意自慕容樾眼底掠过,在他发现她背叛他之后,在他娶了别的女子之后,在他听闻她晕倒,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之后,她居然淡淡笑说自己很好。
他的视线冷冷越过初晴,看向陆静婉,嘴角慢慢漾开一缕笑纹:“静婉,该随我一同进宫去觐见母后了。”说着,便起身伸出手。
陆静婉娇羞不胜的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朝初晴盈盈一笑,眸光明亮,神采飞扬:“姐姐,妹妹先告退了。”
初晴含笑点头,看着他们走出屋子。余下的人也觉着没有意思,坐了坐也都走了。
她们一走,初晴绷着的笑脸登时垮了下来。怨恨吗?恼怒吗?悲伤吗?或许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无奈吧。是的,她改变不了以前的萧初晴曾与苏白相恋的事实,同样也无法同慕容樾解释那块锦帕的来历。而慕容樾如此骄傲,又怎会容忍自己的女人竟然曾倾慕过别人。也许,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原谅她吧。尽管那并不是她的错。
初晴轻轻叹气,她与他,终究缘尽于此。
夏日天长,又闷热,初晴总爱呆在沁芳馆中,懒懒的不想动。这日午饭后,因下过一场雨,天气凉爽。初晴看着清新的雨后园林,不禁来了兴致,带了黛青,沿着花园小径散步观景。
因贪看景致,不由走岔了路,竟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地上荒草丛生,花木乱长,枯枝老树旁是一所破败的屋宇。风低低的吹着,呜呜咽咽。乍一看,仿佛是到了荒郊野外一般。
初晴微微有些吃惊,王府里怎么还有这样荒芜的角落。一阵风过,里面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黛青脸色一变,拉着正欲进去瞧瞧的初晴,急切道:“王妃,这里不能去!”
“为什么?”初晴有些惊异,回身看着黛青。
黛青道:“这是禁地,王爷不让人进去。”
“如此不去也罢。”初晴听如此说,便收回了脚步,她无意去触犯他的禁令,只是有些奇怪她为何不知。
就在初晴转身欲走之际,里面却传来了一声嘶喊。初晴一怔,再也不顾黛青的拦阻,走了进去。黛青只得急急跟上。
初晴听得真真切切,方才那声嘶喊说的是:“萧初晴,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