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回到怡雪轩中,慕容樾正静静坐在书房中,慢慢饮茶。
陆静婉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如梨花带雨:“王爷,请你责罚妾身吧。若不是妾身,王妃也不会走。请王爷休了妾身,让王妃回来吧。”
慕容樾放下茶盏,嘴角微微翘起:“与你无关。”
陆静婉一怔:“可是……”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安胎就行了。来人!”慕容樾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一个丫头低头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碗药。
慕容樾端了药,俯身往陆静婉嘴边凑去,道:“来,喝了这碗药。别再胡思乱想了。”
陆静婉望着他深不见底平静无波的眼眸,无端的泛起一丝冷意,竟忘了张嘴。慕容樾眉头微皱,不耐的用另一只手握了她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将药全部灌了进去。又拿了帕子,仔细的替她擦去嘴边淋漓的药汁,方直起身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了。”慕容樾理了理衣袍,好整以暇的坐回椅中。
陆静婉抬头,满是惊讶迷惑之色:“王爷难道不记得了么?中秋节后,王爷有一次喝醉了,便歇在妾身房中了。”
慕容樾默然半响,蓦然笑道:“既是喝醉了,自然不记得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若无事,就在含悄院中好好安胎吧。”
青萍忙过来,扶起陆静婉,告退回去不提。
慕容樾拿起茶盏欲饮,小福子急忙道:“王爷,茶冷了,不如奴才帮你换一盏。”
慕容樾仿似未闻,兀自将茶饮尽。那么香醇的茶,冷了后,也是一样的苦涩不堪。他淡淡道:“记住,以后每天给侧妃送一碗药去,务必看着她喝下。”
“是。”
慕容樾的手指轻轻抚过杯沿,声音平平:“她走了?”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
没说那个她,小福子却听明白了。当下点头道:“是。”
慕容樾眸光一沉,手指紧握了茶盏。半响,又问:“没有什么话?”
“没有。”
慕容樾闭了闭眼,淡淡道:“你出去,将门关上。”
小福子应声,退至门前,却忍不住又看了慕容樾一眼。几乎惊呼出声,他忙掩嘴,退了出去。
不过短短半日,慕容樾却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眼神空洞绝望沉痛,身影无比寥落,哪里还是昔日那个冷峻卓逸的靖王爷!
慕容樾望着已经合上了的门,慢慢松开手,茶盏碎片自他掌中滑下。因握得太紧,尖锐的碎瓷棱角已深深扎入他的掌中。慕容樾静静凝视着掌心,看鲜血洇出,眼中忽然掠过一丝狂怒。
手臂挥出,几上陈设的青瓷梅瓶已被扫落在地。他身形展动,砰砰声中,不过片刻,房内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陈设,都被狠狠砸碎在地;所有的家具,都横七竖八歪倒在地;书籍纸张凌乱飞了满屋。
慕容樾坐在面目全非的书房中,许久,方对着空气道:“小夜。”
一个人如影子般从不起眼的角落里闪出,静静垂首跪在慕容樾跟前:“主人。”
“着人跟着王……萧初晴,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回报给我。”慕容樾淡淡吩咐道。
影子点头而去。
慕容樾取出颈下的红叶玉佩,一遍遍细细摩挲着,无比温柔,眼神幽暗如潭,深不见底。
次日,金銮殿中。慕容樾一脸平静的将休妃之事回禀完毕。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之声。不过,在场的多是久经风浪的老狐狸。最初的惊诧过后,便又个个不动声色。只是看向慕容樾与萧巍的眼里,多了许多的情绪。
明启帝慕容植高据龙椅之上,因旧疾时好时坏,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此刻,他望着跪在殿中的慕容樾,微咪了双眼,道:“你可知你此番举动,形同抗旨?”平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慕容樾伏地磕头道:“臣弟知道。然萧初晴性情乖张,骄纵跋扈。臣弟实难再与之相处,一时按捺不住,激愤之下,就……就写了休书。”
“大胆!”慕容植狠拍龙椅的扶手,站起身来,显得很是愤怒。
“皇上息怒!”大臣纷纷跪下。
萧巍早已跪伏于地,顿首道:“小女是皇上指婚于靖王的。如今,靖王他私自休妃,小女名节何存?老臣颜面又将何存?还望皇上为臣主持公道!”说着,声音哽咽,眼中泪光闪闪,老泪就欲夺眶而出。
虽说他与慕容樾曾是翁婿,然慕容樾既然休了初晴。于公也好,于私也罢,他决不能就轻轻放过慕容樾。
“众卿家起身。不知右相意欲如何?”慕容植见萧巍如此,不禁微微动容,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