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不敢阻拦,只一个个跪在初晴前边。初晴也不看他们,拖着陆静婉,有人挡路,她便一脚踢开。
陆静婉俏脸一片惨白,惊骇无比,呼道:“王爷救我!王爷!”
慕容樾脸色阴沉,上前拉住初晴的胳膊,皱眉道:“晴儿,放开她。”
“不!她先是杖毙了浅碧,如今又逼死了云儿。我怎么可能饶过她!”忆及浅碧,又看看云儿,旧愁新恨一起涌上心头,初晴恨不得将陆静婉生生掐死。
“若是平日,我一定由你处置。可是眼下,她,她有了孩子。”慕容樾沉声道。
初晴目光灼灼,似有火焰在燃烧,嘴中却轻笑道:“你可是糊涂了?你明明说过只做我一个人的夫君的。她又怎会有了你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有了你的孩子?可见是胡说了。”
慕容樾微微皱眉,握住初晴的手道:“晴儿,回头我再和你解释。我答应你,只要等她生下孩子,一定任你处置!”
初晴闻言,怔怔松手,望着慕容樾。他的目光里有着三分愧疚、三分疼惜,还有隐隐的自责。她突然甩开慕容樾的手,大声笑了起来。手指着慕容樾,笑得弯下腰去。
“晴儿,你冷静点。”慕容樾伸手欲抱初晴。
初晴却猛然闪开,眸光渐渐冷却,寒声道:“别碰我!我真傻,居然会信了你!”原就是她痴心妄想了。他是尊贵无匹的王爷,又怎会撇下满院子的美姬,而只做她一个人的夫君。而陆静婉,当真名副其实,静柔温婉,好过她不止一倍,是最完美的替代。她被禁足的那段时间,他们日日耳鬓厮磨,同进同出。试想,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而自己的愚蠢,更是将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先前去了司墨、萧方、黛青,死了的浅碧。如今,又轮到了云儿。年方十四岁的云儿,陪她度过最艰难日子的云儿,视她如亲姐姐的云儿!而自己,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偏偏报不了仇!
恍惚间,初晴似乎看到云儿抱了满怀的红梅,歪头笑道:“姐姐,我不冷。”一转眼,却又见她拿了一个玉瓶,摸黑起床,正在为她收集晨露。只因为卫若兰说用晨露送服药物可以让她的鞭伤快些好起来。
初晴心中绞痛,泪不住坠落。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赏梅,又丢下了她一个人在后面,又怎会如此。原来,自己也是幕后推手。一步步,推着云儿走上了不归路!
“晴儿。”慕容樾见初晴一时愤恨、一时悲伤、一时愧悔,到最后,却是满脸的绝望。心中愧惶,不管不顾的欲将她揽入怀中。
初晴想也不想,一脚踢出。慕容樾却不闪不避,生生挨了初晴这脚。手上却仍是不停,将她揽入怀中。初晴更是恨极,抓起他的一只手,低头狠狠往他手上咬去。慕容樾皱眉,却没有松手。
舌尖尝到了一丝鲜血的腥甜,初晴慢慢松开牙齿。慕容樾手腕处齿痕深深,沁出一圈鲜血。她抬头,眸光清冷如雪:“放了我!要不就杀了她!”
慕容樾静静地凝视着初晴,沉痛中夹杂了丝丝郁怒。
“好!”他蓦然松手,却一把掐住陆静婉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手指慢慢扣紧。双眸紧紧凝定初晴,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是否我杀了她,你就能解心头之恨?我杀了她,你就心满意足?”
陆静婉双手死死抓住慕容樾仿若钢浇铜铸一般的臂膀,双脚在空中乱踢,眼睛惊骇的越睁越大,脸涨得血红发紫。
周围的仆人已是看得呆住,跪在地上,如木桩一般。闻声而来的沈紫衣、聂若冰见状,俱跪在地上求情。宁新月也跪在地上,眼中却闪烁着一丝笑意。初晴与陆静婉,无论谁倒霉,她都是高兴的。
初晴冷眼相望。见陆静婉终于认命的停止挣扎,垂下手抚上腹部,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与眷恋。
初晴心中一震。是的,陆静婉再罪无可恕,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而且,她又怎能让慕容樾亲手杀死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果这样,他又将情何以堪?她不由怆然一笑,转身疾跑而去。
慕容樾忙扔了陆静婉,去追初晴。
陆静婉双眼不住翻白,瘫在地上,双手抚住脖子,大声呛咳着,死命喘息。青萍不住的帮她顺气,她渐渐平复下来,目注慕容樾消失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
初晴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然而地上厚厚一层积雪,又怎能跑得快。一个不防,脚下一滑,已重重跌倒在地。
初晴趴在地上,索性将脸埋在雪中。冷意自脸颊传遍全身,浑身发凉。然而,心却彷如在沸水中煎熬,翻滚个不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她狼狈的倒在雪中,双手死死抓了两把雪,眼泪不住涌出,温热甫出眼眶,便被冰凉所替代。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旋转着覆盖在她的身上。
一双玄色织银纹靴子静静停在她跟前,靴子上是藏青色暗金镶云纹滚边长袍的下摆。初晴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慕容樾蹲下身,慢慢扶起初晴,拍去她身上的雪。初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隔着风雪,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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