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用力推了一下像一堆烂泥一样粘着我的身上的顾临行,他却恩恩地呢喃地推开了我的双手,然后在我的胸膛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钻了进去,看来他是真的醉了,我的心放松下来,忍不住要叨念一些东西出来的冲动。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我们刚刚吃的法国鹅肝的,我来说给你听哦,”明明知道旁边的这个人不会给什么回应,我却顾自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法国鹅肝是天下美味,制作过程却很不人道。农场的农夫会先选一批一级肥鹅,然后每天给它们灌酒。那些鹅酒精中毒,肝一天天不建康地长大,变成原来体积的好几倍,农夫杀鹅取肝,因为鹅肝的价值远远超过鹅本身。
也许你会觉得肥鹅喜欢喝美酒,难得被选中做喝美酒的鹅,简直是做鹅的乐事。天天有人喂酒,飘飘欲仙,醉眼昏花,短暂欢愉,是在真正的吃喝玩乐,鹅引颈以待带,也不过是这些日子吧?反正要死一次,死后生价百倍,也就不枉此生了。像你们这样的人,都会觉得被这样选中,然后这样死去会很快乐吧。
也许鹅根本不喜欢喝酒呢?它过得并不快乐,但是有一天,天天负责喂鹅喝酒的,换成了农夫的小女儿。她有一把夕阳金黄的头发;湖水绿色眼睛,脸如月白。鹅对她一见倾心,虽然知道喝下第一口醇酒后,肝会一天天变大,他会一天比一天承受更多肉体的痛苦,然而,为了爱,他还是含笑饮下毒酒。
他每天盼望情人出现,在她怀里,喝她所赐的酒,他的肝一天天变大,痛苦也一天比一天厉害。然而,当她出现,他仍是最勇敢去喝酒的鹅。
他的肝开始硬化,体积已经达到要求。当情人捧着酒壶出现,鹅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喝情人亲手灌下的酒了;明天他们便要把他的肝拿出来。
当鹅含笑喝下最后一壶酒,拍起翅膀,在湖上为情人跳出最后一段舞,湖水也为他悲伤,情人舍不得他,掩面离去。
次日,鹅被杀,新鲜的鹅肝被送到一流的餐厅里。吃下鹅肝的人,突然明白爱情。爱情,原来是。
你说,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么一只的大笨鹅呢?”
我望着他醉意朦胧的脸,上面有淡淡的胭脂一般的红晕,顾临行长得很好,英俊而又有男人味,他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农场主女儿扯不上任何关系,甚至他在诱我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的绝境,他给我的,又岂止是一杯一杯香浓的法国红酒?
他撕毁了我的明天,他禁锢着我的自由,而我,却渐渐把这当成一种享受,明明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沦丧了自我,我的肝,我的心,迟早有一天会被当成祭品一样贡献出去。
眼眶里慢慢开始聚集起湿意,一不小心,就有温热的液体汹涌出来,一点一滴,落在顾临行炽热而又滚烫的脸颊上,慢慢被蒸发成无色却带着咸味的气体,弥漫在这窄小的空间里。
我该怎么办?难道从今往后,我都要心甘情愿,攀附着顾临行这棵大树,做一棵无枝无叶,只能生活在他的阴影下的菟丝花?我的人生,难道,就合该如此,再也不见所谓的光明?
给读者的话:
谢谢昨天给打赏的亲~,爱情,有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叮宝《一旨封妃,二旨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