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压在我身上。
“于霏凡,霏凡,霏凡……”我心急如焚,满心担忧,轻推他,不停喊他,可他就是不应。
我焦急,挣扎着抽出身子,才看清他的脸,俊美的脸已然不成型,到处是伤痕,脚印子,青紫的红印,还有可怕的鲜血。
“霏凡,于霏凡……”我捧着他的脸,感觉像是捧着什么令人心惊胆战的东西,惊得除了他的名字竟再不能说出任何一个字来。
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他轻咳几声,才虚弱的睁开眼来,抬手抚上我的脸,轻轻一笑,说,“你,没事……就……好……”
眼眶湿热,一颗泪再抵不住滚了下来,落在他手上。我不知道,在这一刻我竟会这般脆弱,以往他那样伤害我,恶言相向、毫不留情,还那样骗我,损我,我都未曾在他面前流过泪,即便泪势如破竹也能生生忍下,可此时我竟再不能忍,女人在此刻,大约都是软弱且无力的。
“傻瓜……”他轻轻抹去我的泪,喉间亦是哽咽,轻唤我。
他无数次的说过我傻,我笨,我无用,可唯独这次听着不是令人光火而是让人心酸。
我是傻瓜,傻得和他交往十年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到底在他的心里我算什么。如果他真那样在乎我,那样爱我,打死也不想放,为什么又在没抓住前就放手?明明放了手,成了别人的丈夫,又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又为什么五年的纠缠竟在一瞬间就断裂?如今真断了,又来英雄救美抵死相护?
我不知道,他到底将我视作什么才会这样。
我想知道答案,可我终究没有问出口,我知道不是时候,我更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他终究是别人的丈夫,木已成舟。
警察先生及时赶到,帮我一起将于霏凡送进了医院。医生诊断身上多处伤痕,所幸都是外伤,只伤到一根肋骨,总算不幸中的大幸,休养好几个月便能恢复。
警察听了,松了口气,直感叹,“亏得有人及时报警,要不然怕就没这么太平了,那群体校的学生,可不是一般的流氓,都是练过的。”
原是那些流氓是附近体校的人渣,夜晚醉酒经常会在学校附近闹事,而我赶得巧,正巧遇上他们出来闹事的日子。
我没有问警察是谁报的警,因为我心里明白,一定是于霏凡,他及时出现,他手里的塑料袋,扔出去的矿泉水,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其实在现场,兴许他一早就跟在我后面,只是我心情低落没有发现他而已。
文静常说,“其实于霏凡和你有一点是很像的,都喜欢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憋在心里,你呢是当刺猬,他呢装腹黑。所以你们就这么斗吧,斗到两人遍体鳞伤了,看谁比谁更痛。”
五年的纠缠,剪不断理还乱,频频言语相激,却从未好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个清楚。他不愿意谈,我更不愿意谈。如今想来,委实是在伤害对方,拿着对方的弱点死命的踩,踩得别人疼了,也不见得自己高兴,反倒觉得比别人更疼。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里有着对方,放不下对方,放不下那份感情。
看着闭着眼的于霏凡,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我忽然明白文静那句话的真谛,看谁比谁更痛,看着在乎的人疼,其实心底比他更疼数万倍。
轻轻抬手,想碰触那些青紫,这些是因我而有,更因他心里有我而所赐。
心情复杂,心境似乎更乱了起来,举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半响,终究没能落下去。他是别人的丈夫,即便是我朋友,依旧有那层抹不去的芥蒂。
手僵了僵,便要收回,却在不经意间被他捉住。
他不知何时醒过来,及时紧抓住我的手,忽然睁眼看着我,问,“芳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我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愣,我轻轻扭动手,想要逃离。
我除了刺猬还是乌龟,遇到难事不是用刺装强大就是缩回壳中做逃兵,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逃。
只是,于霏凡是那样了解我,他怎会给我机会逃走,他紧抓着我,一个用力就将我拉近,我补一个不稳身子倾斜,他便用另一只手迅速按住我的头,就那样让我吻了过去。
“于霏……”我的声音全全淹没在他的唇瓣里。
他是想要用行动探寻答案,他的唇火热带着柔情,是久违的回忆,我彷徨却也难以抵制,若不是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若不是有人影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我兴许会就这样掉落美好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猛的离开他的唇,我仓惶抬头,竟是一惊,门口立着的,满脸憔悴满眼忧虑的人,竟是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