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行的路程又继续了。
这次襄阳行半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暴乱,至少过了寿阳城,还有一日半的路程,一路上行的十分顺利,百姓也有向御行的的马车和军队行叩拜礼以表达对君主的珍重和祝福。这一切,在刘劭眼中却显得十分碍眼。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利和平静?这可是朝野上下最盛大的也是规模最大的远行出游,明明地方暴乱如此多,乱党和逆贼怎么会不乘此机会将朝中重臣赶尽杀绝,劫持皇室中人,逼皇帝退位?而且,他的皇叔彭城王刘义康似乎对皇帝这位子觊觎已久。也竟然没有动静?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义阳城便会很快成为一个危地。刘劭脸色沉重,握着缰绳的手微泛着苍白。
因为刘劭骑羿了得,他被刘义隆按在了御驾的前头,与始兴王刘浚带领二十精兵。刘骏则是安插在御驾队伍中后方,跟随他母亲的马车左右。朝中大臣也是位处中前于中后方,紧随着皇帝的御驾。江中太守萧乘之的军队则是位于暗中保护状态。保持这样的模样,行了不到一天路程,御驾也安全的如时到达了义阳城。
一路上,向来叽叽喳喳精力旺盛的湉儿则是昏昏沉沉的趴在刘义隆怀里睡着觉,她从未出过远行,此番必然是累极了。
到了义阳城,移驾于一座避暑山庄中。这座避暑山庄是先王留下的,刘义隆曾来过几次,风景甚是迷人,山庄之外连绵着大片竹林,每每来此避暑,都有闲云野鹤的逍遥之感,不过当下是白露时节,又是另一番滋味。
刘义隆见这别致的院落,一时兴起,正声下旨:“众爱卿,在这如此美景之下行酒作乐是何等的享受!故朕决定,今夜戌时一刻,在此设宴摆席!”底下一片赞声。
戌时一刻。
湉儿随着路惠兰入了席。湉儿这才仔仔细细看清这次襄阳行随从的是哪些人物,就算不识得他们,也定识得他们的衣着,湉儿自小久居深宫,享受奢华待遇,浑身上下穿戴的几乎全是价值连城之物,她转着眼珠子在每个人身上各掠过了一眼,上等丝绢及绫罗绸缎,西域进贡的上等布料,镶刻了西域上等玛瑙的发筘,出自东海的珍珠,北魏上等皮革所做成的筒靴,这些都是门阀贵族,他们的地位在此时的宋朝地位是极高的。除此以外,湉儿看到的就是一些民间的中等丝质布料和普通的玉石发簪,而这些偏偏又出现在刘骏和他的母妃身上。这样朴素的根本不像是王公贵族。
湉儿晃悠了一会儿,收回了眼神,没多久便觉得有一道目光直射而来,她纳闷的抬起头搜寻那目光,一眼便对上了三皇叔刘骏的深棕色眼眸,他眼里依旧含着让人拨不开的雾气,身上那件浅青色长衫忖着他的脸轮廓愈见分明,湉儿咽了口唾沫,眼中温存惊艳。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这么干巴巴的盯着湉儿,两个人苍白平静的对视着,湉儿只觉得月色下的三叔美得撩人,银白色的月光都不能与他的光华比拟,他沉默或说话的时候有罂粟一样的妖艳动人,笑的时候有莲一样的纯洁无暇,湉儿脸不禁有些发烫,若是再过几年皇叔的美岂不是连天都要妒忌了?她抿着嘴移开眼,不敢再看下去。
湉儿还是没办法适应三皇叔这个模样,美得不敢让她直视。那时湉儿还没发觉,她没法适应刘骏并不单单因为他的容貌,更多的是因为她看到他眼里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藏的太深了,就好像她一辈子也没法看懂,可她幼小的心却偏偏对他眼里的东西渐渐有了执着。
“湉儿?四妹?刘湉之?~”刘迪之用手中的银筷敲了敲湉儿的头,将湉儿从思绪中拉回。湉儿捂着被敲痛的头,丢了个大白眼给刘迪之,“哼,二哥就知道欺负湉儿!湉儿要告诉大娘去!”湉儿一撇嘴,眉毛就差没拧在一块了。刘迪之一把捏住湉儿小包子似的发苞,连哄带威胁道:“湉儿乖~,二哥给你吃桂花糕~不然的话,嘿嘿,二哥我就告诉父王,你这只小猫想要偷三皇叔府上的鱼!”“你这个坏哥哥!湉儿才不喜欢吃鱼!我不和你玩儿了!”湉儿恨恨地看了一眼刘迪之,“小猪,你当真不和我玩啦?”刘迪之咧着嘴,流里流气的捏着湉儿的手,还用木筷在湉儿手心画了个小猪的模样。“你才是小猪!你和你娘一样坏!”这话是情急之下吐槽而出的,湉儿当然知道这是万不该当着二哥的面说的话,但是覆水难收,她捂住自己的嘴,眼睁睁看着刘迪之风雨欲来的脸色变化。
湉儿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刘迪之生气过,对她就更不用说了,连难看的脸色也没有对她摆过。他最多只是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