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儿丢了柳枝,一脸愤然,“呀,小妹,你难道就看不出诸渊像是习武的料么?”刘迪之一语点破。“我找三皇叔总行了吧。”湉儿一语惊人。她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提起他。
一听三皇叔,刘迪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见湉儿也是一副漠然的模样,就在嘴边的话,不知为何,突然说不出口了。他和刘彬之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不坚定的神色,过了许久,湉儿还以为这两人真信了,就连她自己都没胆和三叔习武,这两个傻哥哥竟然也信?!
刘迪之看了湉儿一眼,还是决定说出来,“湉儿,你三皇叔他有没有同你讲,他,要成婚了。”本想偷笑的湉儿突然静了下来,将脸凑到刘迪之跟前,质疑道:“成婚?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算算刘骏今年正好行了弱冠,是可以成婚了,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成婚?
“他没同你说啊,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不错呢。”刘迪之这话透着酸溜气,他告诉湉儿:“是皇爷爷定的亲,说是潘阳公主的女儿,名唤……王宪嫄,是琅琊王氏。”王宪嫄?湉儿没听过,但是琅琊王氏,却让湉儿眉毛一跳,竟然是排在中原八大高门氏族前几位的琅琊王氏!“听我娘说,她虽长的并不是很美,气质却是独佳,毕竟是长在深闺中的名门闺秀,所以三皇叔和他母妃似乎都很满意。”刘彬之撑着头,神色朦胧,不是谁都有福气娶到高门氏族的大家闺秀,因为在这个朝代,谁掌握的贵族认可越是多,得到支持越是多,谁的势力就越庞大。
唉,湉儿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自己不过是个连名号都没还没封的公主,根本无法与琅琊王氏的女子睥睨。三皇叔长得多美啊,竟然也要被一人独享了。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些粘稠。话又说回来,自上次襄阳行之后,她似乎就没有再见到刘骏了。
越是不想到来的日子,他越是来得快,转眼间,后日便是刘骏的良辰吉日了。
若是当初没见着他该多好啊!湉儿舔了舔干巴巴的下唇,坐在柔然使臣新进贡的竹椅上咬着糖糕。这竹椅是前几日皇爷爷差人送来的给她的小礼物,刘义隆和刘劭总是把她呵护在手心,她又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取悦龙颜的,她即使再调皮,刘义隆仍是十分疼爱她,所以湉儿也很爱他,是等同于爹爹的爱。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湉儿抿嘴一笑,一定是她那个可恶的二哥来了!看她待会怎么耍他!湉儿微阖上眼,假装瞌睡了过去。那个人脚步很轻,轻的让觉得有点奇怪,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个人会不会不是二哥?也不是三哥?人影站在竹椅边一小会儿,湉儿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熟悉味儿。淡淡的清香带着若有若无的药草味。然后人影便离开了,房门又被轻轻的合上。湉儿睁开一只眼,房中空荡无人。那股清香仿佛仍在,但人影确实已经离开了。会是谁呢?
“吱呀。”门又被推开了。湉儿起身探看,却见是二哥满面春风而来,嘴角依然勾起,湉儿怎么看都觉得宛如面抽搐之人。“二哥,你刚来过么?”湉儿眨着眼问。“我这不是刚来么!”刘迪之瞟了一眼湉儿,无穷鄙视她。“唉?”他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你种草药了?”湉儿四周张望了一番,难道刚才那个人没走?
抬眼间,一株艳黄色小花端端正正的被放在玉盆中,架在偏角的的木架上。虽然偏角黯淡,但是小黄花的色泽确实艳丽得夺人,想不发现也难。这花,是不是,“原来是这花的味儿!”二哥抢先一步,将花盆取下,开始琢磨起来。
这不是在寿阳城里见过的九里明?!脑中突然弹出的想法,让湉儿自己都吓了一跳,脑中暮地闪过刘骏勾起嘴角,神情淡淡的同她细述着九里明的模样,她耳根渐渐红起,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笑意泛得很浓。不过他怎么会来?
刘迪之左看右看,却是不知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花儿?……怎么有点眼熟?……哦,话又说回来了,湉儿你什么时候爱上养花了?”目光疑惑的扫向眯起眼发愣的湉儿。
湉儿扯起嘴,换了个话题:“二哥你找湉儿有事?”刘迪之一拍脑门,应声道:“哦!对!三叔成亲那日,爹爹说,我们可以去。”湉儿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心中不知为何就是开心不起来。“恩,对了,刚才好像三叔来过一趟太子府,像是说成亲的事……”刘迪之偏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湉儿深褐色的眸子里跳跃起不为人察觉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