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陆一平心中气愤难平,气哼哼提着酒菜进了云鹏家的门。刚进头门, 就听娄雅芝尖声拔高地说:“我可见识到了陆一平那副德行,把人打倒不说,把刀子都掏出来了,要是迟丽丽晚出来一步,今天就得出人命。 为了对象,陆一平想杀人呐!”
陆一平一步跨进屋。云鹏、云程、云鹏母都在炕沿上坐着 ,娄雅芝站在地中间正比划着。
陆一平目光如电,直逼向娄雅芝“你在这胡掫八挒些什么呢!”
云鹏知娄雅芝善于夸张,根本不信,见陆一平没有好气, 忙挡在中间“来,坐炕上,听小芝讲故事。云程,放桌子,喝酒。”
云程忙把“靠边站”支上。
陆一平坐到桌边的炕沿上,冲云程道:“去,把香肠切了,把鸡撕了,我要喝酒。”
云程忙下厨忙活。
一副善相的云鹏母坐在炕头,用手捅了下陆一平腰眼“别跟小芝一般见识,她心眼小。”
陆一平笑了笑“我才不跟个疯子见识呢!”
娄雅芝冷冷一笑“我疯?哼,咱俩有一个疯的。人家不跟你就得了呗,何必要羞辱人家呢?太没风度!”
“放屁!”陆一平真有些愤怒。“我是因为丽丽姐跟那个王八犊子处对象才动手的吗?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我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你把人家打倒了,还掏出了刀子, 象疯狗一样。”娄雅芝望着怒目横眉有些气滞的陆一平,脸上得意非常 “真是老天有眼,我娄雅芝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听说你这‘风流公子’回来了,就不敢和徐山招摇过市了。说不准让你给徐山一闷棍子,冲谁去说?上吊都没人管呐!迟丽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显是站累了,坐到云鹏母身边。
云鹏母以前一心想让云程与娄雅芝,有些袒护娄雅芝, 见娄雅芝越说越过份,有些不着过际,忙向娄雅芝使了一个眼色道:“说这些个有啥用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说出来,也憋不死的,谁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就是说出来了,也就快得快得嘴。”
娄雅芝“哼”了一声没吱声,表示心里对陆一平的千般不满。
云鹏冲娄雅芝道:“小芝,你说这话我不佩服,一平啥人我知道,你也不用挤对他。”
“你俩穿一条裤子,你当然向着他。你别跟我说话,我烦你!你侠客呀!”娄雅芝一撇嘴“喝你的酒得了。”
云鹏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陆一平的气有些消弥,也清楚娄雅芝正在大肆喧泄对自己的不满,反倒心宽,见酒菜到位,冲云鹏一招手“来,哥,喝酒。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朝是与非。”
俩人大吃二喝起来,刚才的事就象没发生一样。
娄雅芝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觉恼怨愈炽,小脸气得煞白,小胸脯一个劲地起浮。如果陆一平生气也就罢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会竟然悠悠然无事一样,小酒一饮乐哉悠哉!似乎已经超脱了。
娄雅芝心里的怒火更加强烈,突然冲陆一平道:“一平,你跟我和大伙讲一句实话,迟丽丽找对象你后不后悔?”
陆一平看了娄雅芝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掏出两元钱给云程“再去买瓶酒。”
云程接钱而去。
娄雅芝追问一句“你哑巴吗?怎么不回答我?”
云鹏有些不高兴,瞪了娄雅芝一眼,娄雅芝佯做不见。
陆一平嚼了块骨头,似津津有味“吧哒,吧哒”嘴,把鸡骨头吐到地上,慢声慢语道:“我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可以这样讲,我与丽丽姐之间永远不可能。我对她印象挺好,但从没想过要和她处对象。就这么简单,没了。”
“别吹牛了,你小子,想端架子,端大了,看人家找了对象,心里头有点气,就找人家对象的毛病。要是给挑黄了,也好破镜重圆。”娄雅芝煞有介事地形容着。“谁还不知道你的为人?装得蛮正经,整个一个花花心肠!”
陆一平“腾”地下站起来,有些怒火中烧,几乎忍无可忍。 真实地讲,陆一平不愿让人挑破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对于迟丽丽这件事,尽管他对迟丽丽有许多顾虑和想法,但多少都有一些端小架子再观望一阵的成份, 或者说因为丁锦芳而正在考虑是否放低择偶标准, 正心不在焉的考虑如何让这个面子体面地过渡一下。本来这个想法就没有正八经地成立过, 因迟丽丽相亲而烟散雾尽,只能是深究起来才会有点回味之处。一朝让娄雅芝无情的捅破, 脸上挂不住,对娄雅芝立马产生厌恶情绪。本来已静下心来,可娄雅芝为了一泄私怨, 不依不饶,一路穷追猛打,向陆一平施压,报复心理昭然若现, 陆一平终于忍不住了。
“是又怎么样?端大了又能咋地?迟丽丽还值我一端,而不像你似的,让我端的本钱都没有。”陆一平此说其实也是一个真实,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陆一平现在说来,无非是为了打击娄雅芝的气焰,暗示娄雅芝不如迟丽丽,也在直接说娄雅芝不必如此怨恨自己,俩人之间根本不可能,陆一平对她不上心,只不过言辞直接,针锋相对,毫无相让。
“我怎么啦?陆一平,你给我说清楚。”娄雅芝从炕沿上跳起来,凶霸霸地站到陆一平身前,直拍桌子。
四目相对,各逞威风。
陆一平望望娄雅芝,甚觉自己此举无聊,就这么的与娄雅芝拌嘴有失风度。坐下来,大口饮了一大杯酒。
云鹏怕陆一平酒后嘴上无德,再掀风浪,忙在桌下踢了陆一平一脚。
陆一平会意地一笑,冲娄雅芝抱拳告饶地道:“你能耐,成了吧?你是天下第一美女,你是咱五七家子最了不得的人,你比迟丽丽强百倍, 你娄雅芝如花似玉,我陆一平高攀不上 ,怎敢端你的架子?如果有来生,豁死豁活地也要娶你当媳妇。高抬贵手,我怕你了,娄大小姐!” 陆一平说了一大堆。
平时说这些话,听来只是个戏谑,今个听来格外刺耳。 娄雅芝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明白陆一平是想收个场, 顺个台阶 , 反认为这是陆一平对她的污辱。
“你这是埋汰谁呢?羞辱我吗?好好好!你陆一平牙尖嘴利,转弯抹角地嘲笑我,我说不过你,我走!陆一平,咱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走着瞧!”娄雅芝气呼呼地跑出屋“啪”地下关上外屋门。
云鹏母跟到门外,叫了几声,娄雅芝也没理会。
陆一平没想到娄雅芝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虽然感觉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认为以娄雅芝的聪明度,应当会理解自己的意思,见娄雅芝反更误解,自己倒弄得有些不解而迷惑。
云鹏也本想陆一平这番话后,娄雅芝会一笑抿情怨,说不定会犯贱地抱着陆一平啃一顿呢。见此结局,愕了一愕道:“大脑进水了,不知好歹!”
云程进了屋来“小芝咋哭了?还挺伤心的呢!”
云鹏母道:“没说她啥,一平尽说她好话来着。这丫头, 一天天疯疯张张的,好赖话也听不出来。”
云程一捏鼻子“你俩真是的,硬给整跑了,我还正想忽悠忽悠她呢!平哥,你不要的东西,我捡个便宜,不忌讳吧?”云程做了个鬼脸。
陆一平作势欲打“胡说八道!她跟我扯不上任何关系,与我何干?”
云鹏母抡起条帚疙瘩一通打“让你们胡说,让你们胡说。”
哥仨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一顿小酒还没喝完便不欢而散。陆一平回到家,思前想后,觉自己无辜且无聊,平端的把迟丽丽和娄雅芝都得罪了,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
笠日,陆一平躲在家里不想出门,以为娄雅芝会打上门来,也好陪个不是。毕竟过去在一起胡天海地没个深浅地浑闹过,没有什么过结,何必如此不愉快。直到中午也没见着娄雅芝的影子。
午后下了一阵子雨,空气清新凉爽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香味,有一种舒心的感觉。陆一平在院子里踱了一会,忘了不愉快,想起了老孙头,忙穿上半截袖,出了院门。好长时间没去老孙头家,应该去探望一下。其实探望之意仅占四成不足,六成以上是想到老孙头的破烂堆里挑上几本认为有价值的书,也少不了与老孙头饮上几杯。
老孙头是连捡带收,有时收了许多陆一平认为很好的书,挑选好了给个收购价。
陆一平每过一段时间就去敛一回,没花几个钱,书倒敛了几百本。在五七家子,陆一平藏书最多。
老孙头见书就收,等陆一平挑完了便统统卖到收购站去了。
老孙头家在屯东北角上,离陆一平家较远,每回去老孙头家,都经过迟丽丽家,这是较近路程。怕见着迟丽丽尴尬,改走屯北小树林,正好在娄雅芝家后院路过,虽然路远一些,但可以避免与迟丽丽碰上。
陆一平绕过娄雅芝家后院,直奔小树林,往回一兜穿过几排房子就可拐上去老孙头家的正路。刚要穿过小树林,就见从娄雅芝家后院门里跑过来七八个后生“混混仔儿”来,直冲到陆一平跟前,扇形把陆一平围在一棵树下,为首的正是长毛耷撒的“长毛怪”齐辉。
齐辉道:“陆一平,你等会再走,我大哥找你有点事。”齐辉所说的大哥就是指徐山。
陆一平是云鹏的铁杆兄弟,人人皆知,在五七家子当说很有面子,般得般大的很少有人直呼陆一平大名。
陆一平也不客气,说道:“你大哥算个屌哇!找我有啥事?”
陆一平还未看清齐辉等人的长相,就见徐山穿着一件绣花衬衫敞着怀,穿着一条牛仔式大短裤,横着膀子从娄雅芝家后门里走出来,娄雅芝怯生生地跟在徐山身后。
徐山人高马大,娄雅芝娇小玲珑,极不相配而别扭,好似骆驼与羊在一起似的,让人看了不舒服。
陆一平看看众人,知道来者不善,倒吸一口凉气,不免有些紧张。跑是已经来不及了,齐辉与同伙已把陆一平围在一棵树前。
陆一平一手扶住树干,一手插向裤袋,摸着电工刀的刀柄,故做镇静,脸上不动声色,用轻视的目光看着齐辉。
前些日子在集市上动过手,齐辉被陆一平用一把大扫巴撵得到处跑,至今尚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怒目望着陆一平。
徐山走到陆一平跟前站定,打量一下陆一平,挑衅地道:“挺巧哇!我正想找你呢!”
陆一平淡然道:“无巧不成书嘛!”
徐山问:“知道我为啥找你吗?”
陆一平看看娄雅芝,娄雅芝不敢看陆一平,忙躲到徐山身后,暗示陆一平快跑。
徐山像老鹰叼小鸡一般把娄雅芝拎到身前,一把揽在怀里道:“你在云鹏家窝囊我媳妇,惹得我媳妇哭了半晌,你说,我能袖手不管吗?”
陆一平仰天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愿为自己辨解,即然你指定我羞辱了娄雅芝,想要怎样,说吧。”
陆一平偷眼扫了四周一圈,没有可利用地形,向前跨了几步, 坐到一个半截土墙上,歪着头望向徐山,好似根本没把众人放到眼里。
徐山双手一拍“好,有种!不愧为云鹏的左膀右臂。”
徐山所指是陆一平与云程。
徐山比陆一平小一岁,长得高大威猛,又有齐辉等十五六个后生前呼后拥,是五七家子近两年的又一撮地痞小混子势力,虽说还未成气候,但后力强劲,已对云鹏团伙构成了威胁,现在有恃无恐地拦截陆一平,说明徐山心里对云鹏仍旧不服,尽管前些日子吃了大亏。
徐山不断发展自己小团伙势力,号称“徐大马棒。”他这一伙,一打群架的时候,每个人一条镐把。
五七家子屯子较大,但很规则,呈四方型, 近几年虽然添了许多外来户,但仍没有多大改变。屯子中间空场地大, 人家也并不多,大伙便按东、西、南、北地叫着屯东、屯西、屯南、屯北。
这四个方位上,还属屯东住家最密,然后依次是屯南、屯西、屯北。
陆一平家住屯西,算是个炸刺些的后生,小有名气,拉帮成伙,纠集了赵达、王福、牛喜草、关海心等十几个死党,但并不显山露水。
屯北没有尖刺的孩子,有几个也都孤木难支。
屯东“云氏兄弟”最为风头正劲,在五七家子可以说是闹腾得最欢。
云鹏出道较早,十八岁就与人打打杀杀,在五七家子中首屈一指,在大红房子及南红岗镇曾名噪一时,是地痞赖子中的知名人物,一年前被政府收拾一顿后才有所收敛。在收容所被管教硬是把腰打伤,费了许多周折才回到五七家子,养了半年才算恢复,但声名已不如往昔,只好屈就在五七家子这块地盘上了。然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尚存,况且云程鼎力拥护,至少在五七家子这块,仍是“大哥大。”
云程出道较晚,但出手异常狠辣,名声在外。大红房子镇的付小光,南红岗镇的李玉光,红旗镇的王金光,在庆城是臭名昭著的“三光”在庆城所谓的黑道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对云程有些欣赏。云程也曾为王金光效过力,其中较有名的“十三排大会仗”云程一把杀猪刀只杀得号称“瓦岗寨”的所谓三十六条好汉心惊胆寒,服输告饶。
陆一平带一班小兄弟与云鹏并伙后,云鹏一下子了发展成了一个三十几号人的小团伙。平常随便活动,遇到有事,一招唤,一大帮子人便胡作非为一通,让派出所抓得四散而后,通融点,罚些治安费便了事。小集市的一半收入都用在了派出所,云鹏为了哥们从不心疼钱,这是陆一平最欣赏之处,为此与云鹏交情日深。
陆一平在云鹏这伙人里混着,名声较大,却是一个较特殊的人物。陆一平论打杀,比云程逊色许多。云程是有勇而不善心计,以勇出名,而陆一平是靠智慧兼勇而混出名的。每次群殴之时,陆一平都是冲在最前边,喊号最凶,当混打乱套的时候,往往找最体弱的和逃跑的人,远离危险地带,当大胜猛追之时,他追在最前边,高举大棒狠抡下去,眼见要打到头上时,故意偏差,经常把棍棒打成两截,造成一种狠辣之势,让人心惊胆寒,人人以为陆一平是个善斗之士,敬畏有加,而且又是云鹏的军师,于是成了云鹏这伙人中的 “二哥大。”
云鹏、云程、徐山、齐辉等都被收容和拘留过,陆一平一次没有。陆一平看的书多,什么书都看,懂一些现行法律,总能在关键时候用得上。
云鹏这伙人号称“小刀会”每人一把电工刀。当中一些人被抓到派出所后,一顿收拾后招认是凶器,是准备用来伤人的,拘的拘,罚的罚,而陆一平坚决不承认是凶器,咬定吃西瓜削水果一用,没有伤人的动机与伤人的证据,揣把电工刀子并不违犯相关法律规定。有时想给陆一平动刑逼供,陆一平公开说:“电工刀是日常专用工具,不是管制刀具,我不犯法。你们如果打我一下,我就到市局告你们刑讯逼供。”
派出所也没啥好办法。五七家子派出所就是大元总公司的企业分局的分支机构,是原来五七家子牧场保卫科换了个叫法。乡里乡亲的,何况陆一平姐夫周海洋在大元总公司还是有些名头,与分局局长曹宪平称兄唤弟,别没事找事找不自在,不了了之做个顺水人情。因此,陆一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仇家,也没有什么前科,反倒成了浑水中最清白的人物。
屯南的徐山,纠集了十五六个人拉成一帮,也算成了一派,势力与云鹏相比略显单薄,但已不可忽势其力量。在争夺小市场上确实吃了大亏,但元气未伤,有随时卷土重来的可能。
徐山见陆一平不卑不亢,从脸上看不出恐慌,反倒为难。无论怎样讲,陆一平一个对峙十个,有些不仗义是其一,其二是应考虑一下后果。
陆一平毕竟是云鹏最得意之人,一旦出手,肯定再起争端,后果不堪设想。云鹏倒是可以,只是拳脚相加,云程那小子简直不是人,一通乱捅,真假难辨。刀是邪气玩意,一时把握不住,让他捅上也真不好确定后果。假定今日真闹出点后果,为了娄雅芝这么个小騒丫头,有些个得不偿失,一时间犹犹豫豫。
徐山本来是找娄雅芝去饭店搓上一顿,好哄娄雅芝上床。正好娄雅芝没好气,忙问怎么回事。娄雅芝竟让徐山给她解恨,去找陆一平的晦气。徐山本是骗色之意,为讨娄雅芝欢心当即答应。
偏不赶巧,陆一平想到老孙头家去找书,本来可以走个近路,为了迟丽丽而绕了个远道,从娄雅芝家后门走过,恰巧被眼尖的齐辉看见。齐辉没理解徐山真正想法,忙告诉徐山。话已说出,不得不做,忙让齐辉把陆一平叫住。娄雅芝本想在徐三面前快得快得嘴,想借机看看徐山对她的诚意,没想到陆一平竟然撞到枪口上。
双方骑虎难下,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只好僵持着。
陆一平下意识地伸手到裤袋里,摸着了刀柄,但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平常在口袋里轻易就把刀刃掰开,今天试了五六次,就是掰不开。手上有汗,太滑,电工刀本身合口就紧,越紧张越掰不开。
忽然远处扑扑腾腾、咋咋忽忽地跑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云鹏、云程哥俩。
原来是娄雅芝的父亲让邻居通知了云鹏。
雅芝父对陆一平素有好感,对娄雅芝所为大为不满, 但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娇宠着,任由她所为。见徐山等人难为陆一平,恐怕要出事,忙让邻居去告诉云鹏。雅芝父倒不是希望云鹏来和徐山打架,而是认为云鹏会压制一下徐山,免得双方动手,打坏谁都得摊事, 何况把娄雅芝牵扯到此中终究不好。
云鹏正和关海心、王福、赵达等闲搓麻将,一听此事,急忙赶到这里。
云鹏身材与徐山相比略显单薄,但久经战仗,精通一些散打、擒拿、摔跤之类的窍门,较量几次,徐山均落下风。
云鹏腰伤时好时坏,但关键时候丝毫不影响云鹏的杀性与搏技,何况云程杀猪刀一旦出手则不管不顾,简直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让你看不出真假,挺刀便捅,躲,没事,不躲,捅上,刀刃明晃晃闪着寒光,谁不头皮发炸。
徐山顾虑之下,已生和意,见云鹏赶到,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冲云鹏道:“鹏哥,啥事劳您大驾?”
云鹏喘了口气,用手叉住后腰,见陆一平泰然自若,神定气闲,毫发未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为难,放下心来。见徐山有意和为贵, 只好圆个场子道:“我当谁呢,是山子呀!不是想难为一平吧?”
“鹏哥,这话说哪里去了?”徐山装做无辜样“我在这里碰见一平,恰巧问点私人之间的小事,竟闹了点误会。再说,就算平哥有什么不对, 当小弟的还能咋地。有你鹏哥的面子,一切都瓦释冰消。”没等云鹏再说什么,一摆手,领着齐辉等呼啦啦走了。
娄雅芝满脸羞红,直奔自家而去。
云程“嗖”地下从袖里亮出明晃晃尺长杀猪刀,只待云鹏张口,便有立下杀手之意。
云鹏一摆手“让他们去吧。”
老孙头那去不成了,陆一平与云鹏等回到云家。
陆一平知道,徐山与云鹏已经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云鹏能让徐山全身而退,说明心里也是信心不如从前。
云鹏自知,徐山虽勇,但并不乏谋,是后生代中的佼佼者,始终对小集市耿耿于怀,不会甘心前些日子的失败。云程有勇无谋,不可能是徐山对手,凭云程一把刀,不足以镇得住徐山,而陆一平虽说谋大于勇,但不是同路人,随时将去。做为知心朋友,绝不能因此影响了陆一平正道前程。本身陆一平也不愿混得不三不四,坚持走人间正道。留是留不住,谁但万有能耐甘于当个地痞混子,无论何时何地“小混混儿”永远都是下等之人,是社会的渣子。旦如果陆一平真能混出个风光来,以陆一平之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腰伤愈来愈严重,已留下后遗症,随着年龄越大,兴许会更严重,想要再现辉煌已是不可能,一旦混不下去的时候,或者说是未路穷途时,陆一平也是一个依靠,至少不会看自己的笑话。云鹏是聪明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云鹏深感压力骤增,遂和陆一平商量将来之事。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利用一个月后云鹏父六十大寿做点文章,搞得场面一些,摆几桌酒席,以此来树立最后的威信。同时邀请一些三山五岳的同道朋友捧个大场面,把徐山等人也邀来做客,趁着气氛浓烈之时,把小市场的份额让出三成来体面地给徐山,也好缓和矛盾,以避免更大的冲突,一旦闹出人命来,惊动了政府,对于双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都想好好活着。
云鹏一见公安干警就腰疼,头皮发炸,心里打怵,他对收容所的刑讯逼供深有体会,那地方,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决定一经制定,马上进入实质性安排。
云鹏把此事委托给了老王太太。
老王太太是五七家子的穆桂英,红白喜事阵阵落不下,当个大知客,总是让人欢快。
大长烟袋往炕沿上一瞌,当场拍板“把菜谱拉出来,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