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信心,可对秦司漫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那你别紧张。”
秦司漫听着笑了“小手术而已,我们又不是实习生。”
是安慰莫新,也是安慰她自己。
秦司漫心里有一百个把握,可却是第一次一个人主持一台手术。
这种责任感是一种压力,更是沈琰对她的肯定。
她绝不会辜负。
对比秦司漫那边的顺利,沈琰这边的情况堪比一潭死水。
钟向文实在是没辙,把沈琰叫过来,语气凝重的说:“沈老师,她是这批人里受伤最严重的”
车祸过程中眼部收到重创,目前已经导致眼。角。膜。破裂。
现在虽然强制性止住了血,可却不是长久之计。
除非在24小时内找到与之配置的眼角膜,进行移植,才有可能保住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姑娘的视力。
沈琰检查完病人的情况,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半天没说一句话。
钟向文在一旁干着急“沈老师您是眼。角。膜。移植的专家,我已经给器。官。捐。献。中心打过电话了,他们在寻找,这台手术只能您来做。”
“我做不了。”
钟向文几乎怀疑自己听岔了话“老师您说什么?!”
沈琰面色发白,死死盯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大学生,哑着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做不了这台手术。”
“怎么会呢,我看过您以前的手术录像,比这个情况复杂好几倍的移植你都拿下来了!”
“监测病人指标,这台手术你去找别人做。”
“沈老师你——”
“我跟你说了我做不了这台手术,我他妈的更不是什么专家!”
钟向文和周围的医护人员直愣愣的看着沈琰,似乎不敢相信一贯好脾气的沈大夫,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情绪失控。
沈琰无力的摆摆手,说了句抱歉,渐渐的走出了急诊室。
任凭钟向文怎么呼喊,也没有再回过头。
如同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秦司漫在手术结束后去了趟病房,确定病人状况一切稳定后,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回到办公室换了身衣服,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一直没吃晚饭,胃饿得有些难受,秦司漫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外面觅食,随手拆了盒办公室常备着的方便面,准备将就一顿。
把面刚泡上,还没得来得及吃第一口,就看见钟向文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秦姐你总算下手术了,快去看看沈老师吧!”
秦司漫放下叉子“ 他怎么了?”
钟向文三言两语把之前在急诊室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就没出来过,你劝劝他吧,这个病人真的等不起。”
“眼。角。膜。配型找到了?”
钟向文摇摇头“还没有,不过这边也需要医生随时准备就位,整个眼科沈老师是最擅长移植的,而且那边的学生家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非要沈老师来做手术。”
抛下病人不管,还大发脾气。
这实在不是沈琰的作风。
秦司漫眼下也没了吃面的心思,跟着钟向文一同来到了沈琰的办公室。
投过门缝也没有看见有灯光透出来,秦司漫敲了几下门也无人回应。
“你确定他在里面,会不会出去了?”
“不会的,护士站的人看见他进去的,这期间一直没出来过。”
秦司漫又试着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备用钥匙呢?”
钟向文从兜里拿出来,面露难色:“他毕竟是我们的上级领导,这样贸然进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礼貌能抵命还是能换钱?”
钟向文讪讪的低下头,不再多言。
秦司漫用钥匙打开了门,入眼一片黑暗,若不是投过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她还真没发现坐在地上的沈琰。
“我跟他说,你先出去吧。”
钟向文本来也不想得罪沈琰,听到这话求之不得,脚底抹油立马就溜了,还识趣的带了上门。
秦司漫放轻了脚步,朝他走过去,随后蹲下,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沈琰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痛苦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秦司漫靠在他身边,席地而坐“钟向文把下午的事情都跟我说了,这不是你的作风。”
沈琰自嘲道:“这手术我真做不了。”
秦司漫怎么会相信在医科大都赫赫有名的眼角膜移植专家,会做不了这最简单的一台移植手术。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不妨说给我听听。”
秦司漫握住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搓揉着“这里没有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
沈琰抽出已经被秦司漫搓得发红的手,怔楞着。
往事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最后秦司漫听见他说:“我已经治瞎过一个人了,不能再害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