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香庵回来之后,林燕染总觉得穆宣昭有些怪怪的,经常盯着她看,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感觉,犀利中带着些探寻。
可,等她回望过去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头,让她很是无奈。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快到元宵节了,林燕染还是天色落黑见到林安谨提着一盏栩栩如生的兔子灯时才知道的。
“娘,我想提着灯笼出去玩玩。”林安谨很喜欢这盏灯笼,想要提着它和那些新结识的小伙伴儿玩耍。
伸手将他头上歪了的兔毛暖帽扶正,林燕染知道霍绍熙特意挑了些和他年龄相仿的玩伴,他们这群孩子玩闹的时候,身边都有人看着,也很放心,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将他放了出去。
林安谨一走,院子里好像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夜色渐浓,一轮圆月高高悬在头顶,清辉流银,令人有些淡淡的怅然。
穆宣昭进来的时候,看着她仰头望月,情绪低落的模样,脚步特意放重了几分,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林燕染怅怅地笑了笑,转眸见到穆宣昭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屋檐投下的长长的阴影下,只他一人,稳稳一站,就站出了渊渟岳峙的气势。
“你怎么来了?”林燕染有些奇怪的问道,她住的虽然是个**的庭院,但周围都是杨致卿的府邸,穆宣昭几乎从来不到这里,今天怎天突然来了。
穆宣昭顿了顿,迈开长腿,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和周君复谈了些事情,顺道接你回去。”
说着,握了握她在月光下白的几乎透明的手,寒凉浸骨,不满地睃了一眼:“手这么凉,站了多长时间了。”
林燕染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她压根没觉得冷,但手指触到他掌心火热的温度,两相对比,只得沮丧地闭了口。
接着,身上披着的羽缎披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随后带着他体温的厚沉沉的大氅压在了她肩头,指骨分明的手指利落地在她颈下打了个结。
温暖骤然袭上身,她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而后,被半抱半拥着出了院子,等她晕乎乎的回过神,已经坐上了马车。
穆宣昭看着她难得的迷惑,兜在他大氅里的脸小的出齐,鼻尖上还带着抹红晕,迷瞪瞪地望着他,心情大好,笑出了声。
穆宣昭本就生的极好,五官精致,眉目雅致如画,只是他不喜这种太过精致的容貌,平时总是用冷冽的气势压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容貌。但他此时舒怀大笑,覆在面上的冰霜尽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美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林燕染心尖一跳,堵在胸口的惆怅奇异的消散,靠着大迎枕上,无意识地跟着一笑。
“暖暖身子,喝杯果酒。”穆宣昭抄起矮矮的案几上的转心瓶,倒出一杯温温的酒,送到了林燕染唇边。
仿若受到蛊惑一般,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就着穆宣昭的手喝光了杯里的酒,甜甜的,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很好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果酒。
穆宣昭接连喂她喝了三杯,到第四杯的时候,林燕染握住他的手腕,就着车厢里朦胧的灯光,凑近看了看,洁白的酒杯里,漾着一汪红红的酒液,色泽纯正透明,十分美丽,却又不是葡萄酒,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酸甜爽口,很不错。”
穆宣昭见她目光仍然清明,有点失望,但面上一点不显:“这是石榴酒,石榴多子,有着百子团圆的寓意,酿成酒,很适合你们女子饮用,来,再喝一杯。”
林燕染咽下喉中的酒液,心里好笑,石榴酒是适合女子饮用,可那是因为它有美容的功效,和那什么百子团圆有什么关系,可她嘴里含着酒,说不出话来。
最后,满满一转心瓶里的石榴酒,都让她一个人喝了下去,石榴酒的度数不高,可她这具身体几乎没有喝过酒,这么一瓶酒下去,林燕染自觉脑袋清明,但身体已经飘飘呼呼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暖洋洋、虚飘飘,堵在胸口的烦心事全飘走了,她索性将胳膊枕在脑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见她已然半醉,穆宣昭拿出另一瓶烈酒,直接对着瓶嘴灌了几口,多日不曾喝酒,烈酒甫一入喉,不由低低叹了一声。
马车悄悄地停在了在院子里,赶车的亲兵和护卫早已静静地退了出去,穆宣昭不想离开这窄小而温馨的空间,俯下身将半醉的林燕染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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