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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染,明天幽州就要来人了,我可能很快又要上战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糊弄下去了,你知道么。”喝过酒的声音带着些独有的沙哑醇厚,吹在林燕染耳廓上,痒痒的。
她抬手拨了拨,迷离的眼眸睁开又闭上,转了转头,却没有出声。
“安谨是我的儿子,他要认祖归宗,跟着你随便的姓林,像什么话。”
“安谨”林燕染真的有些醉了,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钝钝的想起,喃喃地开口:“没有我,就没有他,没有他,我当日也没动力活下去,你要抢走他吗?”
穆宣昭轻柔地吻在她的鬓角,声音极为缠绵地蛊惑:“不,我不是要抢他。你依然是他的母亲,而且咱们在乐陵已经行过礼了,你是我的女人了,不能带着他出去住,你要跟着我。以后,你的荣耀都由我挣给你,明白么。”
林燕染蹙了蹙眉,困难地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断断续续的忆起乐陵的片段,忍不住推开伏在她上方的面孔“我知道我发了誓言,很严重,很严重,一定要遵守”
穆宣昭身子僵了僵,深邃湛然的眸子盯牢了身下的人,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这些日子,给我治伤,照顾我的饮食和起居,这些只是因为誓言吗?”
等待的过程中,穆宣昭屏息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是他自积香庵回来之后,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
这些天,他细细观察她的神色,越看越不安,尤其是不久后他可能要回到幽州,要与她分离多日,在他已经将她放在了心里,甚至将她当做了妻子的时候,他不能容忍她是因为誓言而留在他的身边,哪怕这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
林燕染吃力地睁开眼睛,甩了甩脑袋,她想要睡觉,不想理会绕在耳边的烦人的声音,啪地一声脆响“不要再烦我了,我要睡觉。”
穆宣昭一时不察,脸上挨了一下,虽然不疼,却在这当口被打了,霎时,所有的小心翼翼全都飞了,他恼怒地盯着身下重新闭上眼睛的女人,锲而不舍的在她耳边威胁:“不说不让你睡觉,快说。”
林燕染恼火地翻了身,用手指堵住耳朵:“我说过了,誓言很重要,我不会违背的,你闭嘴啊。”
穆宣昭当然不会闭嘴,喝下的烈酒全变成了心火,掰下了她堵着耳朵的手,手臂顺势压住了她的胳膊,鼻尖相对,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火焰:“生下了我的儿子,盖了红盖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
“我知道啊,我说了会遵守誓言的,你还要怎么样,好累,让我睡觉。”
“你的人你的心你的魂都是我的!”穆宣昭吻上她的唇,嚣张霸道而又缠绵入骨的呢喃。
林燕染呼吸着他身上的醇香的酒香,觉得头更晕了,他的面孔靠的太近,看起来很陌生,这些话更是像飘在半空的浮云一样虚妄,可奇异的挑起了她的骨子里的战斗**。
当日穆宣昭强逼着纳她为妾,断了她那刚刚萌芽的爱情,而逼着她发的誓言,直接将她的心田烧成了一片荒芜。之后种种,她付出一切为他治伤,无微不至的照料他,或许是因为懊悔、愧疚、歉疚等种种理由,唯独不是因为爱。
那个誓言,虽然最后穆宣昭阻止了她说出口,可是誓言就是誓言,说不说来又有什么区别,以她永不得见的亲人做赌注,她不敢赌,她一定会守好这个誓言的。
原本,她已经认了输,反正她也没有两情相悦之人,守着荒芜的心和穆宣昭耗下去也没什么损失,无爱也便无恨了。
可现在他说什么,要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魂,林燕染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眸亮的惊人,极度惊怒下,让她一片灰烬的心田里窜出了点点火星,只待春风一吹,便成燎原之势。
“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魂,你真敢开口。”林燕染一使劲挣开被压着的胳膊,用手肘支着车厢里厚厚的褥垫,尖尖的指尖抚上穆宣昭的脸颊,划过下巴,划过喉结,最后滑到他的心脏的位置,拇指抵着另四指,并成锥子状,尖尖的指头狠狠一戳:“我的心不难要,用你的心来换就成,我的魂也不难要,拿你的魂交换就可以了。你还敢要么。”
说着,戳了他心脏的指尖一路上移,压在了他额头的发际线上,在继续摸索的时候,林燕染嫌弃他的发冠挡了路,直接拆了发冠,散了他的发髻,而后指尖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扯断了多根头发,穆宣昭捉住她不甚灵活的手,低哑着声音压在她身上:“我的人你现在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