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下说您不对,您想想看,难道您把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看得如此轻易吗,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手中,就一了百了。万一
唉!不要提万一,就单拿在下来讲,您又焉知在下是个好人?”
遽明心念一动又道:“至于您欲重出江湖,报三十年前的大仇,在下不才,可愿助您一臂之力。但是您却不以累及姑娘的一生幸福啊”
他话尚未讲完,怪物突然发出一声长笑,紧跟着说道:“哈哈,小毛子你休再讲下去,单凭你能讲出这种话,已足见你心性如何,你是个好人,哈哈哈!”
接着,伏魔神鹰洪笑一声又道:“小毛子,你带她去吧!老夫的女儿能托你这样的人,我已放心了,哈哈哈!”
遽明暗叫一声苦,想不到自己欲劝他,反而被他几句话扣上了。
他不禁尴尬得很,只有强忍不安的情绪,喃喃道:“姑娘,在下只
只有遵从令尊吩咐。”
他话语中不知含带多少惭疚、不安,话声也低得不能再低了。
白衣少女一抬眼,恨意未消,狠狠盯他一眼,樱唇微动:“都是你!”
短短的三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恨意,使得遽明脸色突涨得象猪肝一般,若不是月夜遮掩住他的窘态,真想找个洞钻了进去,永远不再出来。
他很难过,因为自他出道以来,所遇的女子,从未这样地对待他,他想起了上官妹妹、庄珍、唐琪这些美丽的少女对他一度都是温柔的,惟命是从的。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到目前为止,他自己的情感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对于唐琪的感情,也仿佛是感激比爱多一些。
对于上官纤玉、庄珍呢?他曾以为他是爱她们的,可是她俩都背离了他,他自己也从未为这两个命运悲惨的少女而悲。
他感叹了,反复地思索,他是多情呢?或者他是薄情呢?
这一刹那间,遽明感到是唐琪给了他一切,他不该辜负她。
于是他的情绪突然转变得比平常更为冷静,淡然道:“慧君姑娘,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用意,我完全遵从令尊大人的旨意,你也不必恨我,你知道我并不愿意这样做!”
白衣少女目光一闪,注视到他的脸上,她似乎以为他的话所动,绝美的娇容上虽然恨意未消,美目却透露一层了解之意。
寒风袭来,他俩同时感到微冷,可是谁也没再开口。
伏魔神鹰突然发话催促道:“喂,小毛子呆看什么,还不快走。”
形势所迫,他不再答话,星眸一瞟少女,迈开步伐。
慧君不言不语,缓缓跟在他的身后,美目凝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声冷笑传来,一条身影比箭还快,一掠而来,紧跟着一声呼唤道:
“慧君!”
声音清脆,似乎出自于年轻人口中。
慧君一闻此声,绝美容貌上极快地浮上一层欢悦之色,娇唤一声,白衣飘袂,径朝来人扑去。
遽明一怔,惊听伏魔神鹰一声大喝:“慧君,别跟他在一起,快随小毛子走!”
少女身形一顿,但仍然趋向来人,口中吐出极不情愿的声音:“不,爹爹”
伏魔神鹰仿佛甚怒,洪钟般地大喝道:“你敢违拂爹爹的意思!”
果然这响亮的吼声使得白衣少女吓了一大跳,娇躯顿止,颤着声音道:
“爹爹您”伏魔神鹰身躯一挺,快逾闪电,掠至来人身前,喝道:“喂,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找我女儿,听到了吗?”
遽明方才惊疑,伏魔神鹰为什么对来人声色俱厉,但听来者又是一声冷笑,道:“为什么呢?老伯!”
显然来人口音中透出怒意。
伏魔神鹰毫不理会,再度喝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待怎样!”
他一面又朝白衣少女道:“慧君,你已是那小毛子的妻子了,今后不准再跟他来往,知道吗?”
少女大惊,颤抖声音反抗着:“爹爹,我不喜欢他,我不是他的妻子”
遽明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浮上一阵难言的滋味,心知来者必定是慧君极要好的心上人,否则她怎会反抗起爹爹来了呢?
但他心地善良,虽酸意重重,却也不愿夺人所爱,正想出言成全他两人。
蓦听来人又是一声冷笑,笑声十分难听。遽明不知怎地产生一种难言的恶感,他敏感地听出这冷笑的声音,仿佛包藏着奸诈与心怀异端的成份在内。
于是他立刻将所要讲的话,咽了下去,朝来者注视。
冷笑过后,来人忽道:“老伯,您所指的小毛子是谁?”
伏魔神鹰哼了一声,一指透明,道:“就是他,你待怎地?”
遽明看不清他的脸孔,从他的脸部轮廊看来,仿佛相貌甚为英俊,但再见他那天生突出的颧骨,与那闪闪转动不已的眸子,顿觉此人阴险无比,而且城府极深,不由暗自想到:象她仙子般的少女,怎么能够嫁给这种人物!
他思忖未了,突听来人冷哼一声,身子极快纵起,如大鸟般地一闪而至身前。
只见他态度极傲地站立着,露出他的狂态本性。
遽明更感不悦,他虽然佩服来者轻功的确出类拔萃,颇有独到之处,但那副狂态却令他生出反感。
来人冷笑一声,阴森森地说道:“喂,毛头小伙子,你自量自量,你配得上慧君妹妹吗?”
遽明已是不悦,闻言不由大怒,星目立刻射出两道神光,如利箭般地射到来人脸上。
忽然白影一闪,伏魔神鹰已纵了过来,对那人喝道:“你胆敢对我女婿无礼!”
言罢一错掌,就想动手。
蓦地遽明一声惊呼,急切脱口而出道:“于兄,是你”
原来他已瞧清来者,竟是括苍山携带南风真集而失踪的于兄。
同时间,这狂傲的来者亦是一声惊呼,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子倒纵而起,半空一个极大的转声“嗖嗖嗖”疾纵而去。
遽明怔神之间,竟然忘记了追赶。刹那间,于兄已不见踪迹。他不由暗骂自己糊涂,脑子闪电般掠过一个意念:追!
当他身形欲起之时,伏魔神鹰突然推开双掌,道:“贤侄别追了,这家伙实在讨厌,整天缠着慧君唉”
速明想走已不可能,他急得口不择言,道:“老伯闪开!您,您”
伏魔神鹰怔道:“贤侄你跟他有仇恨?”
遽明一点头,突然发现伏魔神鹰对自己称呼由“小毛子”改为“贤侄”了。
但他哪里还顾到这点,顿足道:“老伯,你别挡着我的去路好吗!”
言罢一闪身,又想纵起。但伏魔神鹰如影随身,他身形一动,伏魔神鹰又站在他面前。
遽明欲纵不能,又急又怒,情急大喝道:“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再不让开,休怪,休怪”
他突觉得自己太无礼了,对伏魔神鹰不该如此,他不安地瞧着瘦骨嶙嶙的伏魔神鹰,歉意地道:“老伯,请原谅,我一时无礼!”
伏魔神鹰却一改常态,毫不在意,指着正在哭泣的白衣少女道:“以后你好好待她就是!”遽明肯定地答应道:“老伯放心,晚辈力之所能,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伏魔神鹰表示满意,长笑道:“好好,如此我也对得起她娘了!”
岂料一言未了,突觉白光一闪,一道寒光快如电火一掣,直袭遽明胸前。
遽明正值与伏魔神鹰谈话当儿,哪料到有人暗算,待他发觉之时,电奔寒光带起强劲风声,已离他身前不到二尺。
遽明大惊,事出意外,仑促之间想应变已自不及。
他星眸一闪,暗呼一声:我命休矣!
一阵寒风过后,他觉得寒冷,他突然感到自己还没死,于是他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睛道:“啊!”首先映入跟帘的景象,使他惊唤出声。
他看见伏魔神鹰胸口深深插进一柄长剑,只露出剑柄丝穗,鲜红的血从胸脯象小河般地向下流遽明感觉足下有点湿潮,他极快地俯首下望,紧跟着他又是一声惊呼,原来伏魔神鹰的鲜血已流湿了满地。
他怔住了,从伏魔神鹰苍白而灰暗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活不久了。鲜红的血迹与他极其苍白的脸色恰成强烈的对比。
遽明看着宛如小河般不停流出的鲜血,急快地想:先闭住他的穴道,看看能不能救。
就在他手指欲出之际,伏魔神鹰眼睛突然一张,他似乎知道他的心意。
伏魔神鹰面目收缩不已,显见这残酷的重创使他痛苦万分。但他仍然忍着这般痛苦,努力地吐出微弱的声音:“贤侄!”
遽明意味到他要讲什么了,因为他那灰暗的眸子,与那致命的重创,可以知道,伏魔神鹰此刻要说的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几句话了。
于是他惊恐而慌忙地应了一声。
伏魔神鹰嘴唇急颤,仿佛有一种力量支持着他始终没有躺倒。
只听他微弱地说道:“贤侄,你要答应我,不管如何,你要好,好对待慧君她从此就算是你你的妻子”
伏魔神鹰说道此,两眼紧紧地瞧在遽明脸上,等待他的答复。
遽明处于这种情势,哪敢怠慢便说道:“老伯,您放心吧,遽明有生之日,不管赴汤蹈火,也不使她受到一点委屈。”
伏魔神鹰嘉许地点点头,又道:“贤侄,你也不准追究杀
杀我的人
遽明大疑,惊道:“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伏魔神鹰摇摇头道:“你不要管只要答应我就是了”
遽明无可奈何,只有点点头。
突然一声少女悲鸣传来,遽明极快地一转头,只见慧君双手掩面,肩膀剧烈地起伏,显见她哭泣得十分悲哀。
他又看到慧君身旁放着一把剑鞘,长剑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他绝顶聪明,见状不由一动,眼角闪处,忽见伏魔神鹰面带安慰的笑容,正摇摇竟欲倒下。
他急忙伸出右手搀扶他。
忽然,伏魔神鹰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再度站起,只见他脸色充满了愤恨之状,低呼道:“贤侄”
声音竟比先前大多了,就象丝毫未曾受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