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他门下奴才,怎么也肯落了后你的身子也真是软啊哎不过五爷也真是会享福啊啧啧今儿见那女孩子,真是个尤物啊”云儿也不知他在说何人,她其实最知这冯紫英心意,见他此时闭目胡言乱语,知道他心下火燥了,正要再做动作侍奉。却不想冯紫英却已经是睁眼开来:“你个骚蹄子莫逗我火晚上再来灭你这会子还要出去办事。”
云儿知他一夜未眠,见他此刻又要出门,却也无奈,只能红了脸道爷珍重小心身子。冯紫英笑道:“没什么,大事已了,现下的差事,必能办妥的恩今儿晚上我必回来过夜,你洗白白了等我来摆布你你的身子也软也香,我也自受用的”
他笑着只顾胡乱赞叹了一番,云儿由他调笑,替他又换了衣衫,他才抖擞了精神,带了人骑了马去顺天府。那顺天府鲁务治本来就听说昨夜王爷行宫说有了“贼”这地方治安该他任下。
只是京城内人事最要紧,一个小小顺天府三品掌印,京城里随便寻个大员抬抬脚就比他高了,若是真的惹恼了弘昼要找他出气实在是无法可想,此时已是惶恐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乍闻门上回话,王府红人、三品大员詹事府掌事如此笑眯眯嘴脸上门来说要请“府尹大人做主捉贼”便知是弘昼之意,更是哪里敢以品级略高怠慢,连声胡乱打躬作揖自称“卑职”上上下下急忙接待了冯紫英,香茶暖炉,女婢侍儿的招待着。
听完冯紫英传话,那鲁知府立发火签,调了两哨兵丁去西城“办案”不到半顿饭的功夫,一众差役兵丁立时将个寿熙班封个水泼不进,平时这等名伶大班,他们也不愿多加招惹,今日有这等王府吩咐,大堂上还坐了一个“大人”瞧着办案,又岂敢一无所获,鸡飞狗跳便是一通乱抄。
那寿熙班上下男女优伶,常是出入王侯公爵之家,六部三府里都有人脉,哪里箱子底被窝里没个私房物什,这金珠玉器、翡翠玛瑙得一味抄捡出来,就说是贼赃。却也不便将一班人都扣去顺天府大牢,就地软禁了。
才来回冯紫英,那鲁知府口中满是“果然大人英明慧眼,识破贼踪,如今已有了证据痕迹,还请大人提携训示,也好让卑职等学习”胡乱奉承。
这冯紫英见他如此草包,也是可叹,他总知官场风俗,嘴上也只满口子逊谢。他却也仔细不敢怠慢,知道这些戏子身份虽卑,其实手眼通天,怕和不少达官贵人交好,倒也不肯一并往死里得罪。
却亲去检点提审,看准了,命将几个嫌疑之人,带回了顺天府过堂。在堂上,也只管将那鲁知府凉在一边,自己就当堂喝问起来,或是温言细语,或者恫吓嘲怒,一下午就一一审问过来。
他久在地方,颇知刑名,最懂得“天下案子,认真查,便是剑仙飞贼也能查得明白。糊涂查,便是眼前贼赃也能无凭无据”之要诀,今儿已经是抱定主意要拉着这条线出来,三敲两问之下,果然竟问出一个真贼来。
原来寿熙班有个演小生的戏子艺名小颜生的,房里藏了几颗上品的“朱紫玛瑙石”半色红半色紫,玉润浅圆,品相颇佳,却东拉西扯说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一时是“前日马尔康大人的夫人赏的”一时又是“记混了。是在天宝斋买的”
这冯紫英见是个糊涂雏儿,便变了脸,扔下火签叫声打,才五六板子,就吃不住痛哭着招了。
竟然果然是大观园里之物,却说是半月前进园子给情妃唱西厢记,勾搭着小太监,在滴翠亭里偷了一件玛瑙珠花盆景,如今剥下玛瑙石来已是销赃了十几颗大的,还余这几颗小的未曾变卖,却也不舍得扔了才今儿被起了脏。冯紫英见他如此脓包,只是嚎哭不已,骂天咒地的,也不由好笑。
只是再问旁的,目光躲闪,却咬死口没了,问起昨日,却哭嚷了半日,只说前日进园子伺候唱戏,自己压根没去,昨儿更没出门,连呼冤枉求超生了,再打几十板子,哭一阵,连气息都弱了,只是惶恐哀求,满口胡柴。
这边鲁务治喝命还要照死里打,这冯紫英何等样人,一路听来,虽然是个真贼,却似真非昨夜之人,只是似乎存了“这是个小案子,顶一阵就过去了”心里竟然还似有事隐瞒,便笑着只命暂时收监。那边鲁务治一面赞他“大人神目如炬,贼子果然落网”一面也是奇了。
心下暗自揣摩,按说王府虽然遭贼,只是小小窃案,又不曾真的丢什么贵重物件,论起来毕竟是小事。
此时既然捉的一个贼,管他昨晚婆子所见之影子是不是此人,一并李代桃僵拿这没用的小白脸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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