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客双一介阉竖,自然不知她这份少女痴怨心肠,只是他久在大内,见得多了嫔妃获罪,种种怪状,也不以为异,恭敬一躬身,笑道:“奴才本来就懂得不多,只能得罪了姑娘了。”又招了招手,四个侍卫冷着脸欺身上来
话说西宫大内詹事府首领太监佟客双,奉了弘昼之命,入大观园,拜会凤姐得了甜头之后,便去凹晶馆里锁拿“和亲王府罪奴”尤三姐。
他本是两朝老宫油子,六宫里稀奇晦涩之事经得多,向来深知这为天家办差,安身立命之道便是“事不关己、便作不知”的糊涂奴才经。
怎奈这太监没了根,与这宫闱秘闻上打探消息,蹉听壁角偏偏是天性使然,便也略探问得知这是王爷之女奴不守奴道,私通他人之罪。
脸上自然半点颜色不露,论其心窝子里,怕不也有些嘲笑弘昼之得意。若依着内宫规矩,这等犯了禁忌之奴婢,既锁拿了,或直接拖至冷僻处乱棍打死,再发落其家人。
或不过是直接向每年依例发往军中的罪奴堆里一塞,发向疆、蒙、岭南、黑龙江、天山大营等大军驻扎处,由着军中虎狼旗勇轮暴至死亦就罢了,只是偏偏弘昼亲信、詹事府知事冯紫英却命“解往詹事府”佟客双心想着必是尚还有秘事要审,自不可多问。
他是太监阉人,出入后宫园子本来方便,只他小小职份,与弘昼到底隔着几层天地,并摸不准这风流王爷之心性。
总隐约觉着是个烫手之事,便更一味撇得干净。只命侍卫将那三姐往那詹事府后院里素常处置罪余宫奴的地窖里一锁,再命两个侍卫看守着。
便去回了冯紫英,销差脱手了事。书中再言说这尤三姐。尤氏一族祖上本亦是边城小吏,与宁荣两府常有联姻之亲,只是与贾府世代钟鼎公侯名门,到底气象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是巴结着贾府得借些势力罢了,她先父早故,寡母又是续弦,虽也教习德礼诗书,只是难免娇生惯养些,与姐姐一道自孩提时养就个天不收地不管之性子,其姐年长之后倒是收敛,益发温驯柔婉。
她却三分娇俏三分刁蛮,爱之者谓之自有风姿可羡,叹之者谓之到底不像个贞静女子,只是这一对姐妹花,十来岁上便出落得妩媚风流、娇肌玉骨的,既常来贾府走动,那贾府上下多是没人伦的老少,便常和她们顽笑,任凭她们亲戚情分,又是幼女懵懂,也要蹭个身子,捏个手儿,对个嘴儿,抱在怀里搂搂摸摸的占些便宜。
她姐妹一则少女无知,想不过是嬉笑顽皮,有时亦觉着新鲜刺激。二则自认定旁宗,无奈攀附贾家威势,难免有愧恨自轻,摆布由人之色。
待得二姐十八新蕊娇吐,端的是步态儿如柳,体格儿似玉,又是言语温柔,待人大方,惹得贾琏贪爱其美色,撺掇得贾蓉操持说合,在外头花枝巷置办了宅子,偷着说来做了偏房。
直到生米煮成熟饭才叫府里得知只推说凤姐无子云云,倒把凤姐气个倒仰,只未曾发作。只这琏、蓉都是各在女人身上做功夫之人。贾蓉头面上是替贾琏打算,心里头只想着。
既在外头置办宅子,贾琏断不能常守,一时落了空闲,自己自然可以找些由头去招惹鬼混,想着自己这二姨三姨这等娇滴滴的美人儿,空房闲居,又是寄人篱下不敢声张见不得天日头,到时候自可得趣。那贾琏也不免想着,二姐美色固然为自己受用,那尤小妹既然跟来同住,自小又玩笑惯了。
自己介时威权在握,便是挑逗得她姐妹同塌侍奉,由得自己糟蹋玩弄这一对小娇娈一逞其欲,岂非也是美不胜收?
不想这尤氏姐妹,自二姐嫁了贾琏,却性子念头自有其不同。那二姐自从了贾琏,本是一心要撇了往日之事,恭顺温婉侍奉夫君,若贾蓉甚或贾珍隔三差五来调戏蹭弄,便常常正色斥之。
后来干脆躲着不见,偶见丈夫甚至大伯贾珍对自己小妹百般轻薄,虽然心下凄苦,也着意温言规劝,倒生了贾琏些些敬服羞愧之心,尚还不敢对三姐强逞。
这三姐却是性子越发娇蛮,一面常叹姐姐遇人不淑,嫁了贾琏这等色鬼草包,又有个凤姐善妒。一面又恨贾府爷们无德,明是将自己姐妹视为玩物一味借酒撒疯调戏沾惹,脾气越发不堪。
却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得出色,作出许多万人难及的淫情浪态来,小小年纪,却一味粉抹玉砌,嘴里说是一家子随意,自己年纪又小,有时夏日穿得娇媚媚荡悠悠,连白嫩嫩的腰肢肚皮小腿都敢露出来。
甚至连只有如今园子里才有的小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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