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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珠无端从朱老太太这儿得了银子,就连李氏也真心谢了朱老太太一回。
回房后跟程文涵一说,程文涵立时拍手笑道:“这就好了,我还怕我们开了那食铺花了太多钱,过了年搬出去就得大饥荒呢。”
红珠心情好,故意板着脸教训他说:“你说什么胡话,这可是奶奶给我的嫁妆钱,你读书读那儿去了,竟连姐姐的嫁妆钱也要贪么?”
程文涵虽说熟知姐姐的脾性,但一听这正经话还是被吓得不行,只连连道:“不……不是的,我……我就是太担心了……”
就连李氏也过来劝说:“红珠,你弟弟不懂事,不是真要你的嫁妆钱。”
红珠见他们俩认真了,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滚倒在床上道:“哎呀,我哄文涵呢,怎么都当真了呢?别说五两银子,我要有五十两五百两,都是我们一家一起花的,我还藏私不成?至于我的嫁妆钱,再有几年,你们怕我挣不会来么?”
程文涵见红珠这么一笑,自个也笑了。
李氏松了一口气,抬手往红珠背上一拍,只道:“你这鬼机灵,连我们也唬住了。”
红珠笑,一家子都露了欢容,只觉得搬家的阴影都没了。
年二十八那日,兴家食铺在吉时开业,就是店小事情也不能马虎,两家人也摆了神台正经拜了一回。
钟氏早早与旧客们说好了,若得闲便过来一观,既沾福气也热闹。
也直说了,到时有那好吃实惠的点心卖与他们。
而李二舅因在此地没什么长辈,便借着往日的交情,亲自请了坊里的里长、长辈们,还有打过交道的几个书吏衙役,在里头摆了一桌酒席请客,一是酬谢之前的照顾,二也是想着往后拜托一二。
他们开了几年摊子,左右都是熟悉的,多少有些人脉,因而到了吉时一开张,果真就有好些旧客前来捧场。
朱家那儿李氏昨儿个认真上堂屋里请了,朱老太太这两日待红珠倒好,但到底不喜他们开这什么食铺,当时只淡淡地说了两句,说她老了不凑这个兴头。
她不来,却也不让朱桂达来,说是杂货铺缺不得人。
而姜氏那日被朱老太太和红珠连着一气,回头又说气病了,躺在屋里不出门。
且就如今她跟程家这光景,她不找了人来砸了他们的店都极好了,哪儿还会来贺。
他们不来,朱伯修出不得门,朱碧云也躲事,独独剩下个朱紫兰,莫说红珠了,就连李氏这样的实在人也不愿去叫她。
因而就只朱桂达早上匆匆往他们房里送了两色点心一匹布,算做庆贺,淡淡说过了恭喜,就罢了。
红珠瞅着朱桂达那个模样,猜到约莫是因着姜氏跟他们撕破了脸面,他两头难讨好,未免生事主动避开了些了。
李氏见朱家这般,到底是有几分气馁,红珠只能劝她道:“娘,说好了我们开了食铺,就要自力更生自食其力的,朱家如何,往后就不必去想了。”
钟氏一旁看见了,也说:“安娘,左右这事不是你理亏,他们不愿亲近,那你也不必硬贴上去,谁家不是先顾着自己日子呢?你们要是过好了,往后走起亲戚才有底气呢。”
李氏这才振作起来,笑了笑开始忙碌食铺的事。
可别说,她们这兴家食铺的点心还真不错。
钟氏为讨吉利,依红珠的主意,做了三大蒸笼的馒头,个个做的大小一般精细可爱,蒸好后一半放着,一半面上切了一道开花往滚油里炸得金黄色,如此一半银白一半金黄,成一道金银馒屋。
红珠和李氏花了老大心做了几道糕点,一样马蹄糕,叫马到成功;一道红豆糕,叫红红火火;一道香芋莲子的,叫芋福连连,还有那花生的,叫生龙活虎……
这金银馒头一上,那滋味是又甜又香,另有那黄的红的,紫的白的各色糕点摆开,兴家食铺立时就得了好大赞赏。
左右价钱不贵,那名儿意头也好,这过来的食客有要买来自个尝尝鲜的,有要买回去待客走亲戚的,这个四块那个八块,不一时就去了一小半。
竟是妥妥的开门红!
钟氏一看这势头,乐得直笑,先前因为价钱收得少了而心中生的那点小郁气也散了。
李氏红珠程文涵一旁帮着,这第一天有些生疏,一时也忙得团团转。
而李南兴拜神时出来了一会儿,回头只说人多闹得头疼,不一时就回后头那小厢房里躺着了。
红珠见他那个模样,差点没忍住嘲讽两句,没看就连她弟弟程文涵也穿了旧衣裳在灶上忙碌了,读书人又如何……偏偏一回头见她娘李氏看着她,她这才勉强住了嘴。
李二舅前头谢过客人,便往酒席上陪酒去,待一桌人酒尽了,个个都半醉了。
红珠往他们席上送热茶,李二舅悄然与她说:“问你二舅娘那封银子备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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