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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台的春雾裹着细碎雨花,陈庆之的素雪剑在古松间划出银弧,剑尖挑落的松针悬于半空,竟如被无形丝线牵住——这是南朝“燕子穿帘”
的上乘剑意,讲究“以快破势,以柔化刚”
。
宇文渊的寒铁戟横于胸前,戟身映着对方白衣胜雪的倒影,忽觉松针坠地声里,藏着十二道暗劲。
“宇文都督,某家这剑,十年未遇敌手。”
陈庆之的剑尖轻点石案,七枚雨花石应声开裂,裂纹竟排成北朝玄武纹,“塞北戟法重势,南朝快剑重意,今日便以意驭势,如何?”
宇文渊的戟风骤起,破虏九式的第一式“寒梧坠露”
扫过石案,却在触及裂纹时骤然变招,戟尖如灵蛇游走,竟将七枚碎石重新拼成南朝朱雀纹:“陈将军可知,太武帝当年与刘宋武帝论武,曾言‘剑戟之争,犹如江河交汇,各有其势,亦可共流’。”
素雪剑突然化作百道剑光,如惊鸿掠水,直取宇文渊面门、心脉、足踝三处要穴。
寒铁戟却如苍松扎根,戟穗扫过之处,剑光竟被绞成碎片,火星溅在雨花石上,烧出“胡汉”
二字焦痕——这是用柔然寒铁锻造的戟穗,专破内家剑气。
“好个‘共流’!”
陈庆之的白衣在戟风中翻飞,剑势忽变“春江潮涌”
,二十七道剑影裹着雨花台的水雾,竟形成小型水龙卷,“某家倒要看看,你的戟法,如何破我这‘天下最快的慢剑’。”
宇文渊的戟尖忽然轻点地面,破虏戟与雨花台的玄武岩共鸣,竟震出太武帝当年的破虏战歌。
戟身古篆泛着金光,将水龙卷绞成细流,水珠在戟尖聚成寒梧叶形状:“陈将军的剑,快在招式;我的戟,快在人心。”
他忽然收戟,戟尖距陈庆之咽喉仅寸许,“千招已过,可算平手?”
陈庆之的剑尖垂落,素雪剑“当啷”
入鞘,却见石案上的雨花石,已被两人内劲震成“南北和”
的纹路:“十年前在天机阁,苏姑娘总说我剑太锐,需得遇着钝戟,方能磨出真意。”
他忽然望向山道,苏绾的红衣正穿过雾霭,腰间机关匣的齿轮轻响,“如今看来,这钝戟,倒是比剑更利。”
“够了!”
苏绾的机关弩“惊鸿”
突然鸣响,弩箭擦着两人鬓角,钉入古松树干,箭尾流苏上的双鹤纹,与陈庆之剑穗的莲花纹,在雨幕中轻轻相颤,“你们一个是北朝的破虏戟,一个是南朝的白衣剑,难道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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