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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是浑身一僵,然后神色复杂地低头望着我,“祝嘉,你在开玩笑吗?”
我平静地反问他:“你觉得呢?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审视我两秒钟,失笑道:“一时冲动。”
“才不是。”
我反驳他,然后飞快地补充说,“我之前一直很不喜欢《两小无猜》这部电影,那种古怪又夸张的爱情叫我无法接受,更别提为了爱情一生都在玩一个赌博的游戏,最后还赔上了性命。”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我。
所以我低头从他的大衣衣袖里找到了他的手,握紧以后,这才继续说:“可是陆瑾言,刚才不顾一切朝你跑过来的过程里,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能从那部神经病的电影里找到共鸣了。”
在那部电影的末尾处,我一直深刻地记得那对恋人说的几句话。
“有几件事你没叫我做,我会说敢.”
“比如”
“吃蚂蚁,骂那些失业者,以及像疯子一样爱你.”
我知道这样做很没头脑,很蠢很天真,但我还是把这些台词说给陆瑾言听了,然后在他灼灼的目光里红了脸,厚着脸皮补充一句:“所以,既然我都自认为是疯子了,不如再疯一点,索性瞒着我妈直接和你去登记结婚吧!”
他陪我走出校园,走在法国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巷里,一路安静地听我讲着那些天真傻气的幻想。
路边有花店,香气四溢的各色鲜花开得正艳。
我会指着它们对陆瑾言说:“定居法国的话,将来我们可以开家花店,请人看店。
除去工作时间,我们就耗在这里守着它们,简直不能更美好!”
转角处有家咖啡馆,我会深吸一口气,闻着空气里的咖啡香气,笑眯眯地告诉陆瑾言:“其实我还想开家咖啡馆,我每天坐在柜台后面煮咖啡,你就负责坐在窗户前面供我欣赏。
最好我累了的时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那就神清气爽了。”
巷子的尽头是中心广场,一群白鸽在上空循环飞舞,白鸽之下是坐在长椅上的白发老人,手牵手望着不远处的钟楼,笑得好像朝霞一样绚烂。
我会停下脚步认真地说:“等到我们老了以后,也要每天牵着手来广场散步。
你年纪比我大,肯定老得比我快,不过我这个人最念旧了,肯定不会抛弃你。
所以你放心,就算你眼睛不好使了,腿脚不方便了,我也会照顾你,揪着你可能不太好使的耳朵给你描述日出日落的场景。”
这一天里我们都游走在里昂的各条街道上,我说了好多的话,走到脚底生疼。
这些都是我半年来一个人走过很多次的路,沿途欣赏过很多次的风景,我知道陆瑾言并不一定想听这些无聊的导游介绍语,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和他分享这一切,分享半年里我们错过的一切。
这些童话式的愿望都是我曾经梦寐以求且一个人做的白日梦,但如今牵着陆瑾言的手,我终于觉得一切都有成真的可能性了。
停在旧城的大教堂前面,我终于止住了话匣子,抬头望着他。
一切都不言而喻。
我想要和他结婚,哪怕这只是私定终身,没有民政局的一纸证书,没有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
陆瑾言一直安静都倾听着,眼下终于开口,平静地说:“祝嘉,你这是意气用事,非常孩子气。”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扫兴,所以我垮下了脸。
他继续说:“你妈妈不知道我来找你了,甚至满心欢喜地以为你正认真地在法国追求自己的梦想,延续她的梦想。
如果她一旦得知我们又在一起了,难免不会气得旧病复发,你舍得吗?”
我的嘴角又向下沉了一点。
“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婚姻会艰难到令你在亲情和爱情里进退维谷,祝嘉,我不希望我们走到那个地步。”
顿了顿,他又放缓了语气,“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所以坦白说来也与我无关,我是不希望你走到那个地步。”
那个严肃又老成的老男人又回来了,说教讲大道理样样精通,拒绝最在行,劝服人最有本事。
我央求他说:“又不是真的结婚,就是进去走个形式啊,说几句台词,要神父帮忙见证一下,很多游客都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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