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韩宓起床后,稍微收拾一番便去正房陪她娘用早膳,韩云枫此时已经离开家上衙去了,王妈妈也不在,想来应当是出去找人牙子了。
韩宓也就假作丝毫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曾主动张口给她娘学说——哪怕她父亲这回英明果决了一回,她也不想叫她娘知道。
只因她设身处地的为她娘想过,若是换做她韩宓曾被夫君送了些□□冒充补品,哪怕她并不曾将这毒物沾一下口,外加那之后他再怎么醒悟加弥补,甚至跪地磕头求饶,她也不会原谅他。
那她又怎么会要求她娘原谅韩云枫?这可是她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儿。
谁知等何氏用罢了一碗红枣小米粥,便放下碗笑问起她来:“宓姐儿昨晚没听见西小院的动静么?”
见她有些愣愣的来不及回答,何氏便又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叫娘静心养胎,旁的事都不愿叫我操心,可你向来都不愿意骗娘不是么?”
“那你就跟娘说几句实话,将那若芷发卖的令真是老爷下的,而不是你先经了手,又叫王妈妈糊弄我说是老爷做的、只为了哄我开心的?”
韩宓这才知道,原来王妈妈也与青芽和芳姑姑一样,将老爷这个转变当成了大好事,当然也就没瞒着太太。
再看她娘分明并不知道她昨日是遇上了苏樱,还以为若芷只是教翠翠饶舌,这才落得个被发卖的下场,她也就笑着点了点头道,王妈妈确实没骗您。
“本来我昨晚跟您告退回去后,还打算等我看罢行李再去处置翠翠那丫头,谁知道老爷就先回来了,又雷厉风行的断出了元凶,真真儿是省了女儿的事。”
“否则等女儿去了西小院,可未必有老爷这能耐,说不准还得叫若芷逃了这一劫。”
话说她昨天乍一听得薄荷说起,在她娘跟前嚼舌学说她去向的是翠翠,翠翠又是若蘅的丫头,可不是当时便将这罪过扣在了若蘅身上?
因此上她此时这话也不算贬低她自己个儿,更不算是故意抬高她父亲、也好替他讨她娘欢心。
她是抵死都不想原谅她父亲不假,可要是她娘愿意原谅他,她也不能横加阻拦不是?
再说就算她娘也不愿意原谅她父亲,若是多经历几次与昨日类似的事儿,还有那送走丁香的事儿,她娘与她多少也放了些心,放心于她父亲确实改过了,在这后宅里也就不必再活得过分胆战心惊,怎么看怎么都是好事一桩。
何氏闻言却是嗔笑起来,笑她的宓姐儿言不尽其实。
“那翠翠昨儿一在我面前说起你到家后又走了,那若蘅当时便愣住了,倒是若芷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你当娘瞧不出来那若芷就是撺掇翠翠那个?”
“那若是等你去了西小院,想来也一眼就能分辨出谁好谁赖,还用等老爷装模作样断案不成!”
只是别看何氏一派不领韩云枫这个情的模样儿,她眉梢的笑容却是藏不住的,只因断出元凶是谁容易,要将若芷发卖却难。
也只有这个令是韩云枫亲自下的,她们娘儿俩才不至于背这种“发卖老爷通房”的锅,如此算来老爷也真是“善解人意”了一回,最次也省得叫宓姐儿去发卖人,再落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便插手父亲房里事儿的臭名。
韩宓得知她娘竟是这么想的,是怕若芷经过她的手被卖掉有碍她的闺誉,这才如此高兴,她便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那位好父亲之所以这么干脆的便要将若芷卖掉,想来并不是为她,更多的还是憎恨若芷打扰她娘养胎吧?
这世上能够如此全心全意替她着想的,也就是她娘与庄岩了!
当然了,她那未来婆婆袁氏也并不是待她不好,可是袁氏还有庄媛这个女儿,还有岑哥儿那个次子以及温靖侯这个夫君呢,外加上庄岩这个长子也是需要袁氏费心的,又要打理温靖侯府后宅庞大的中馈,袁氏能分给她的也就是那么一两成罢了。
可是她的前世又为这些全心替她着想的人做了些什么?她根本就是一直都在毫不知足的索取,却什么也不曾付出过!
好在她韩宓早在重活回来那一天就醒悟了,她正在一直努力回报,也在不停的逼着她那位好父亲改变。
她就无声的吐出心头那口浊气,望着她娘笑了。
“瞧娘说的这话,娘是比老爷聪明几分不假,那若芷的小伎俩瞒过谁也瞒不过您去,可是老爷昨日也是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昨日能下令发卖若芷,前些天还将丁香送走了,今后就还能下令很多该他做决断的事儿,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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