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一一七]
周锦鱼觉得魏华年是生气了, 方才在同六皇子说话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六皇子手腕上的伤,虽然被他刻意用袖口遮着, 但拿茶盏喝水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
当时只是稍微诧异,堂堂皇子, 手腕上怎么会有伤痕,那伤痕她几乎可以判断,那是被人那藤枝之类的东西给打的。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习武场,皇家的习武场在御花园东面的一片空地上,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摆着一个兵器架子,上面放着刀枪剑戟棍棒之类的。
此处僻静的很,除了几个在演武场上打扫的小太监,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魏华年刚在高台下站定, 上面打扫的一个小太监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 一路小跑下了来,跪在魏华年面前行礼。
“奴才给元昭主子请安, ”小太监说完,抬起了头来, 笑看着魏华年道:“公主, 您怎么来这儿了?您若是来找六皇子的,六皇子他已经回宫去了,其他几位皇子也便都回去了。”
魏华年只是盯着高台上的兵器架子看了半晌, 随意的问道:“今日都是有谁在此习武?”
小太监一愣,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鼓来,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个,奴才……”
魏华年沉下声来:“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小太监忙说:“不是不是,奴才不敢。”
魏华年俯睨着他,道:“说。”
“是,是!”小太监皱着眉头,为难的道:“今日……是五皇子和十皇子,同六皇子在此习武,教武的孙教头今日告假了,皇子们便在此自己练着玩儿,所以……”
魏华年眼里染了丝冷意,就连声音也是冷冷的:“你照实了说,本宫绝不怪罪。”
小太监脖颈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心里直叫苦,这哪里是不怪罪,她这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啊!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既然魏华年追到了这里,又问起六皇子的事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若是再加隐瞒,怕是把这位长公主也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小太监忙说:“几位皇子原本各自练自己的,可十皇子忽然说,就连万岁爷都夸六皇子进来功夫大有长进,很是刻苦,于是五皇子心有不甘,便……”
魏华年挑眉。
小太监立刻道:“五皇子便非要和六皇子比试比试,奴才们想拦也拦不住。”
魏华年眸子里的冷意愈演愈烈,已是怒极。
周锦鱼见状,立刻牵住了她的手,轻轻喊了声:“公主,别气坏了身子。”
魏华年缓了缓,点了头。
周锦鱼“啧”了一声,看着那小太监笑道:“这位小公公说话倒是有趣的很,把自己摘的倒很是干净,你就说一句拦不住,便把自己给撇出去了。”
小太监闻言看着周锦鱼一愣,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扣头道:“皇子们是主子,奴才们又哪儿敢拦呐,长公主恕罪,驸马爷恕罪啊!”
周锦鱼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此时,从演武场一旁的殿内忽然走出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同六皇子比起来,身形瘦小一些,穿着一身白色锦袍,另一个却是五大三粗,是个比身侧少年高上一头的小白胖子,穿着一身黑色袍子,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的。
他们二人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显然没看到周锦鱼她们。
那小胖子一边走一边摩拳擦掌道:“老六那个混账,还敢跟本殿下动手,本殿下就要打的他满地找牙!老十,这次你做的好,本殿下不会忘了你的。”
周锦鱼闻言,蹙眉。
虽然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但周锦鱼一向耳朵好使,听的是一清二楚。
那个清瘦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又笑着问道:“可是五哥,六哥若是给您拿来了夜明珠,是不是就算了?”
“怎么能算!”小胖子说完,又恨恨的道:“不过看老六那样儿显然是不服,便是他下次拿来了夜明珠给本殿下,咱们也扒光了他衣裳打他!让他不长记性,以为被父皇夸了两句,便觉得能压本皇子一头!”
另一个少年一愣,又立刻笑着点了头,恭敬的道:“五哥,我全听您的!”
那小胖子嘿嘿一笑:“下回你上去和他打,我在后面偷袭,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嘿嘿!”
少年勾了勾嘴角:“好!”
两个少年开心的说定了,揽着肩膀,一道往远处走了。
周锦鱼却是把所有的话都听清楚了,二打一啊,也难怪六皇子会输。
周锦鱼看了那小太监一眼,不紧不慢的对小太监道:“小公公,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帮我解解惑?”
小太监直起身子,忙道:“驸马爷请说。”
周锦鱼点了头:“咱们六皇子的功夫同五皇子比起来,孰强孰弱?”
小太监一愣,照实了回道:“六皇子强一些。”
周锦鱼点了头:“这就奇怪了,若是六皇子功夫强一些,切磋武艺,点到为止来算,应该至少也是打个平手,可我怎么瞧着,六皇子被打的不轻呢。他回了皇后娘娘宫里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来演武场,我看着都心疼……所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了说的?”
小太监愣了大半天,见瞒不住了,索性咬了牙说道:“是……是五皇子和十皇子一起,打了六皇子。”
周锦鱼冷哼了声,看向魏华年。
魏华年眼中尽是冷意。周锦鱼又问:“还有呢?”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道:“还有……还有……五皇子还说,若是六皇子下回再来演武场,不给他送来三颗南海夜明珠,便打断他的腿,就别来演武场了。”
周锦鱼:“……”
这个五皇子,还真是霸道的很呢。
魏华年冷声道:“驸马,我们走。”
周锦鱼立马应了声,跟上。
那小太监跪在原地,已经是吓惨了,演武场上的同伴见魏华年等人走远了,这才连忙跑下来询问情况。
小太监跪在地上直发抖,最终道:“这下,我们可闯了大祸了!”
同伴闻言,就是一惊。
转眼间,周锦鱼已然和魏华年出了演武场的地界儿,魏华年在前面走着,周锦鱼在后面默默跟随。
她知道魏华年心中不快,而自己此时再说些多余的安慰话也是多余,但她生怕魏华年因为生气便做出什么事来,便斟酌道:“公主,此事……”
魏华年停下脚步,看着她道:“驸马,你不必多想,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周锦鱼看了看她,点了头:“嗯,那就好。”又故作轻松一笑:“我还以为您要去找那五皇子算账呢。”
魏华年挑了眉,看着周锦鱼,问道:“在驸马心中,本宫是这样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么?”
周锦鱼闻言一怔,连忙摇头:“没,公主您可别冤枉我,在我心里,公主一直是个大方得体,做事谨慎的人来着。”
魏华年却忽然道:“不过此事,本宫倒宁愿任性一次,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本宫好欺负的。”
周锦鱼一愣:“啊?”
等她反应过来,那姑娘已经移开步子,向前走去了。
周锦鱼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有些不解,这话是怎么说的?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来不及,连忙跟上魏华年。扯住了魏华年的手,笑着说:“公主,咱们一起走。”
魏华年任由她的手牵着,周锦鱼又问:“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魏华年歪头看她,勾起嘴角一笑:“五皇子不是想要夜明珠么,本宫给他就是了。”
周锦鱼又是一怔,看着在一旁跟着的晚秋:“啊?”
晚秋耸了耸肩,也是不明白。
就听魏华年吩咐一声:“出宫,回府。”
周锦鱼回了府里,魏华年便不见了人,她一个人进了外堂,下人们连忙进来伺候,端茶滴水很是妥帖。
没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带着魏璟睿进来了,魏璟睿手里拿着刚写好的字,给周锦鱼看。
周锦鱼把那张小包子亲自写的方正字放到桌上,摊开来看,又把小包子抱在自己的腿上,夸奖道:“小包子,你写的字是愈发的好看了。”
小包子眨了眨眼,扯了扯周锦鱼的袖子,就那么看着她。
周锦鱼一怔,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是问我,方才为什么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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