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屡屡对在下避如蛇蝎,难道便是因为……曾经有过的一场婚约?”
此人真是厚颜无耻,稍一接触不难发现真面目,可是大多咸阳百姓都只看到他谦谦公子如玉的一面,那些姑娘们眼瞎,可孔玲珑不瞎,因为她已经用一生的瞎眼换过了代价。
孔玲珑幽幽看着他,反正现在客人稀少,她说道:“既然刘公子这么说了,我也就明讲了,虽然当初跟刘公子有过婚约,可是既然婚约已退,古来就有结不成亲家就成仇的话,所以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刘邵装作吃惊地打量了一下孔玲珑,接着笑出来道:“孔小姐竟然想跟在下做仇人?”
不是想,而是已经是仇人了。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又何必呢。
孔玲珑面无表情:“刘公子,借过。”
后面白掌柜好巧不巧走过来,堆笑道:“刘公子,您真是贵客,不如楼上雅间请吧。”
刘邵似笑非笑地:“其实在下看见孔小姐这么早来到自家开的得月楼,还以为楼里是出了什么事情,想不到倒是在下多想了。”
白掌柜的目光不动声色在他脸上扫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做声。
孔玲珑盯着他,刘邵脸上的笑有些恶劣,只是他所有的虚伪和狡猾,都是藏在眼底深处,旁人眼中,他仍旧是那个完美的无可指摘的刘家公子。
孔玲珑慢慢地错过他的身边,刘邵说道:“我刘某人在孔小姐眼里没有地位,可是另外一个人看来就比刘某人重要的多了,毕竟孔小姐似乎连自家铺子都可以轻易放弃,却对那个人恋恋不舍。”
孔玲珑慢慢转过身,盯着刘邵:“刘公子,请你说话注意。”
刘邵勾唇一笑,“我说什么了吗?孔小姐是不是太在意听错了。”
孔玲珑顿顿看着他:“这世间所有事都自有公道,不会有谁永远走运,也不会有谁永远弱势,正如这咸阳,不管刘公子感觉再好,也始终不是你刘家一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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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之中,夙夜面对着眼前的棋局,才叫了一声:“骆从容。”
骆从容出现在棋盘边,看着已经被少主走成一手乱局的棋局,说道:“少主还有破局之法吗。”
夙夜用骨扇把棋子挥乱,成了这样,还哪有什么解决之法。他吩咐骆从容:“邺城的李县令,是东阳李大人的门生,因为同姓李所以攀了交情,你去做一桩案子,把邺城的官兵也扯进来,让李县令有借口带着兵到咸阳地界来。”
咸阳的王大人是指望不上了,他早就跟司徒家狼狈为奸,现在估计指着司徒雪衣这棵大树,给他升官呢。
可惜司徒家是个出了名的过河拆桥的家族,这个新任家主更加是深谙其中的精髓,这王大人是不可能落到好了。
骆从容一听就懂了,这样的权谋斗争在京城待过就一点不稀奇,拼的就是双方手下谁的人更多。司徒雪衣把王县令拉成了自己的走狗,那邺城的李大人同样可以为夙夜所用,谁还没有一点人脉运用。
“所以少主的目的还是要保护孔宅?”骆从容慢吞吞道。不然夙夜要兵干什么?他自己又不需要。
夙夜看了他一眼:“这桩案子要做的漂亮,要牵连上孔家,让李县令有对孔家追查到底的理由。”
到时候两边县令撕扯,才是狗咬狗谁都不会放松,就像是当初的运盐船案,只不过这一次两家县令是绝对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就是了。
骆从容马上就去办了,比起他在京城办的那些事情,做一桩案子简直就是喝水一样简单。
邺城的县衙每年都要向民间采买许多铁器,而孔家在邺城的铁器生意刚刚起步,售价低廉,李县令就选中了孔家,已经一连采买了三年。
官府采买按道理是要上税的,可是三年一查账簿,李县令却发现所有的账簿都被人一夜间烧了干净,顿时李县令所有冷汗就下来了。
烧的是县衙账簿,可是,县衙怎么可能把错认在自己头上?
于是他立刻想到了孔家铁铺,污蔑铁铺没有照章办事,根本没有交这笔税。
这可是不小的一笔税前,因为铁器是仅次于金银器的金属,何况还是堂堂三年。
当天晚上李县令就带着官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孔家给围了,因为孔家铁铺的人说了,这一切只能少当家做主。因为这么大笔税,他们也拿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