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半夜了,他不该与丽君在一起么?心里狐疑着,却也只能赶快穿了衣服起来迎接,我施了一礼,但依然倔强的偏着头,不理会闯了进来的他。
“纤儿……我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你……我走时你还没有醒来……”他说到此处,打了一个嗝,满嘴都是奶酒的气息,我厌恶的捂住鼻子,看着摇摇晃晃的他,知道他是喝醉了,可是心里却不明白,他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酒话呢?
怎么觉得这话他应该说给丽君才对,走错了地方了吧!
可是名字却唤得这么亲切,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按照我与咄苾的交往来看,我以前不应该与大汗有什么纠葛啊?我一头雾水,见他喝得烂醉,也觉得没必要再堵气,毕竟将来我做了颉王的妻子,亦是他的弟媳了,一家子人,何必为了一匹马生这么大的气?
于是气消了大半,言道:
“大汗,您喝醉了,纤儿派人送您回去。”
大汗摆摆手,口中说着“不,不,我没醉。”,然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居然做出长坐的姿势,我不由得焦急,为防出什么变故,我伏在银伽耳畔,轻声吩咐道:“去请王后来。”
银伽悄悄退去,大汗醉眼迷离,也未注意,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纤儿,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你再不是那个随时都会逃走的假小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隋皇后,你真真切切站在我的面前!”
我眉头一皱,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早已忘却前事,只当自己又重新做了一回人,而他又在烂醉之中,安知不是在胡言乱语?我又怎么会是假小子?怎么会是大隋的皇后?
可是心中却莫名的慌乱起来,仿佛对他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我之前,又真的不曾见过他。
丽君瞒着我,狗儿瞒着我,所有人都瞒着我,而大汗却说我是大隋的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
“大汗,您是真的醉了,纤儿是个女人,更不是什么大隋的皇后,大隋已亡,皇帝都没了,哪里还有皇后?”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分辨出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对前事的好奇令我不由自主的去探他的话。
大汗哈哈一笑,言道:
“对,对,这个天下,再无大隋了,你自然也不再是大隋的皇后了,你是我的,是我俟利弗设的,以后,都留在我的身边……”
他的眼神再次迷离起来,竟然情不自禁的起身,握住我的手。
我连忙挣脱,后退一步,戒备道:
“大汗,请您自重!”
大汗一怔,摇摇头,恳切道:
“纤儿,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你以为我是因为王后的要求才去把你从窦建德手中夺回来的吗?她不知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多少年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忘记你,以前寻你许多年,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更是不敢,可是如今,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隔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口中说着,人却朝我扑来,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想要把我抱在怀中。我连忙闪开,这半年来我骑马练箭,健身的同时,也习得一招半式,虽然根本无法与男人对抗,但躲避一时却还是可以的。
“你刚才说些什么?我不明白!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何来明白你的心意?”我见他扑了个空,因为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有些不稳,于是躲得远远的,却又不想就此离开,我想从他的口中得知我的前事。
他晃了几晃,站不稳,忽然蹲了下来,口中咕哝着:
“窦建德畏惧咱们草原的铁骑,不得不把你交出来,哈哈……他不知道,有了你,还要天下作甚?更何况,他守得那一片天下,也绝不会长久,迟早要灭的。”
我从不曾听说过窦建德这个名字,可是第一次听到他从大汗口中说出,心中不由得揪然一紧,只觉恨意上涌,仿佛他是我几世的仇敌,可我却实不知我的过去与那个窦建德有过什么深仇大恨。
我的过去,为什么如此的复杂?就连我的头发,也与众不同。
“窦建德是谁?我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我放松了警惕,看着烂醉如泥,蹲在地上,快要睡着的大汗,问道。
他哼哼两声,竟然打起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