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苾一直怔怔的听我说完,额上青筋略略暴起,看我的眼神里尽是悲怆,如遭重击般,后退一步,捂住心口,喃喃道:
“不,不,纤儿,你在撒谎,你是爱我的!你说过要等我,要陪我一辈子的!我不信,我不信!”
或许我不该现在就把这番话说出,本来他被俘,心情就极坏,我如此一说,更是火上浇油,实在是最差的时机了。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或许明日一别,我们永生都再难相见了。
我心里清楚的很,李靖定然会把我当作人质,留在大唐,我再无回突厥的可能。
“大汗,纤儿没有骗你,你为纤儿做过的一切,我心里只有感激,感动,我会铭记一辈子的。除了嫁给你,其他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去完成,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咄苾五官扭曲在一起,双拳握得紧紧,颤抖着,眼泪险险落下,大声喝斥道: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纤儿,敌人要杀我,我眉头都不会皱一皱,可是你说的这些话,我的这里,已经痛得碎了。”
他的手捂在胸前,满脸都是痛苦。
我只觉自己太过残忍,但是与其给他希望,不如让他早些清醒的面对,长痛不如短痛。
我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前滑落,默默转过身去,对他说:
“大汗,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你可以留住我的人,可是若我的心无法在你身上,痛苦的是两个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我只想安静的度过余生,我所能给你的,是尽全力保住草原上的安定。”
虽然我早已忘记岁月,不愿记起,虽然我的面容依旧如双十年华,年轻貌美,但我心里,承载着的是数十年的沧桑岁月,我老了,真的老了。
咄苾的面色泛着青白,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眼神迷朦,语带自嘲,言道:
“这么多年了,我只以为是两情相悦,总有一天可以在一起,没想到竟是我错了。可是纤儿,你让我如何放得下?”
我默默的看着他,长叹一口气,悲声劝道:
“你爱着的,只不过是失忆时那个忘记世事,什么都不懂的萧语纤,可是现在的我,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人。自从记忆复苏,你爱着的那个人便已经死了。而我,只是有着她的影子罢了。”
我也曾想着试图如以前一般去爱咄苾,但是我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若不然,前夜与他同眠,为何我只感觉到麻木,没有半点与心爱之人共浴爱河的喜悦与兴奋?
所以,我才终于想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我宁愿孤身在雪山,也不愿下山来,原来并不是因为俗事阻隔不敢面对,而是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面对的欲望。
假如当初我遇见咄苾时,并没有失忆,那么我就不可能与他发生那段感情,所以,记忆复苏时,我才没有办法去面对,尽管那半年的时光很美好,但也只能做为记忆的一部分。
咄苾忽然仰天长笑,声音悲凉之极,我心下虽不忍,但也并不劝阻,或许发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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