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年代,谁有更多的劳动力谁就能更快发展。陆明水根本不去理会李震海到底是什么目的,只要肯来,来了肯干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双方一拍即合,陆明水叫张星权安排李震海的吃住和活计,第二天就下地干活。
当天晚上,李震海在张星权家住下。张星权只有三间土房子,一间夫妻两住,一间张海根和弟弟张海木住,一间做厨房加柴房。陆明水没考虑到住房问题,让李震海住在张星权家。张星权不好拒绝,只能把李震海安排在柴房的一个角落里。
李震海也不计较,随便扫了个角落,躺下就睡。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正要睡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星权叔,星权叔,在吗?”
这不是李震海魂牵梦绕的声音吗?这不是李震海为之痴迷的声音吗?李荷花!对,就是李荷花。李震海全身颤抖,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冲出去。
张星权先开了门,问道:“荷花啊,有事吗?”
李荷花道:“东家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一下。”
张星权一听东家有事相找,立刻快步跑去。李震海从门缝中看到李荷花没有紧随张星权,立即开门出来,大喊:“荷花妹,荷花妹。”
李荷花一下就听出来是李震海的声音,以为李震海偷偷跑来这里见她,心里狂喜,又担心李震海被抓个现形,赶紧转身把李震海推到角落上,低声道:“震海哥,你怎么敢来这里?”
李震海推开李荷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笑道:“我怎么不敢来这里?”
李荷花被看得有些害羞,笑骂道:“没个正经的。你来干什么啊?”
李震海直接道:“还能干什么?来看你啊。”
李荷花红着脸道:“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都一样。”
李震海道:“一样是一样,但是一天没看到心里就难受。”
李荷花躲避道:“你说的是什么啊。赶紧回去吧。让东家知道你在这里就不好了。”
李震海笑道:“他早就知道了。”
李荷花惊道:“啊?知道了?”
李震海笑道:“是啊。从今天起,我就是陆家的长工了。以后可以天天跟你见面了。哈哈哈哈。”
李荷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道:“陆家的长工?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连家的长工吗?”
李震海道:“我把连家的那边辞了。以后就住在陆家。”
李荷花关切道:“你不怕得罪阿庆叔吗?你阿公不会生气吗?”
李震海一摆手豪迈道:“怕什么啊?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李荷花心里虽然甜蜜,却也觉得李震海这样的做法不太对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震海问道:“怎么?你不高兴吗?”
李荷花心情很复杂,沉吟道:“也不是。说不清楚。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爷爷年纪那么大了,会不会被你气死?”
李震海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好气的?到哪里不都是做工嘛。你看到我不高兴?”
李荷花若有所思道:“高兴。但是……”
李震海道:“你高兴就行了。我也高兴。其他的不用管了。”
“但是……”
“别但是但是了,人都来了,也跟新东家说过了,还但是什么啊。”
“那……”
“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啊。我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长工,就可以一辈子都看见你了。”
“你不会看腻啊?”
“不会,怎么会腻呢。看两辈子都不会腻。”
“嗯,那就让你看吧。我也能看到你。我现在得回去了,不然一会儿东家该骂我了。”
“回去吧。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看见你。”李荷花转身依依不舍离去。李
震海脸上带笑,躺回柴房,为自己的决定感动自豪,迷迷糊糊睡去,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梦里,李荷花身着红衣,凤冠霞帔,站在李震海面前。李震海身穿长袍,胸戴红花,玉树临风,神采奕奕。二人面对面站着,陆明水站在一旁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李震海看着李荷花,笑得合不拢嘴。
正梦到洞房的关键环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李震海从美梦里拖出来。李震海睁开双眼,看到破旧的柴房,骂道:“使恁老母,一大早的敲什么敲啊?死人了吗?”
门外是张海根。张海根一直都把李震海视为死敌,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现在见他住到自己家里来,更是气恨入骨,要不是有急事,杀了他也不会主动去找李震海。
被李震海一呛,张海根急道:“是啊,死人了。你阿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