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衣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捏着纸条的手一抖,睁大了眼睛,将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再看了好几遍,直到每横每撇,都深刻得映入了脑海,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将纸条翻过来,背后一面什么也没有,独独的就那几个字,盯得久了,似乎幻化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迎面向她扑过来。
这人却是什么目的?好心来告诉她云府有难?却又不说有什么难,叫人无从防备,却又悬着一颗心,整日地担忧?
云府好好的,云相的权势,除了皇帝,还有谁能动他?玄衣教的风波刚过,皇帝也不会选在朝野未稳的时候,对云家下手,这难,从何而来?
云墨衣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人是有意也好,还是巧合也罢,却正好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理,她异常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就算知道云府不会有什么灾难,兀然收到这样一张纸条,她也会担忧。
若他是有意的,只能说明这个人似乎非常了解她,恐怕,会是她熟识之人。
将自己认识的人,从心里过滤了一遍,却仍然想不透是谁,莫非,他只是碰巧抓住了她的心理,毕竟,常人都爱自己的家人不是?
“小姐!你怎么又站在地上!”收到命令回屋的凝香,看见眼前一幕:云墨衣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在发呆,没有裹好的白布早已散落在一旁。禁不住大声喊起来。
“啊,痛!”被凝香的声音唤回神智的云墨衣,才感觉自己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惊得跳起来,却更重重的掉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不怕死,只怕痛,这个毛病,估计两辈子都改不掉。
“小姐!”凝香扶住她在榻上躺好,抬起她的脚,心疼地看着再一次出血的伤口,掉下泪来,小姐痛,她也痛。
“凝香,别哭,这点伤又不会死人,可比寒毒的苦要好受多了。”云墨衣眼睛湿润,却反过来安慰凝香。
“嗯。”凝香擦干眼泪,再一次替她仔细地处理伤口,手上动着,嘴里问道:“小姐,那人是来送这张纸条的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云墨衣再次愣愣地看着那张纸条,实在琢磨不透这几个字的含义,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背后却有无数的问号,在狠狠地纠结她的心。
叹了口气,将纸条递到凝香面前,让她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凝香看了一眼,手一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看着云墨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云墨衣低垂着眼睛,摇摇头,她若是能知道,就不会烦恼了。
看来,也有自己想不透的事情,前方的路,是否异常的艰险?
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着她伸展而来。
凝香不忍看到她如此忧郁,安慰道:“小姐,不要担心,也许什么事情也没有,只不过是有人黔驴技穷,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打击你的意气,让你心情烦闷而已。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姐不也一一过来了吗?这一次,小姐只是因为事关家人,才心烦意乱,若静下心来,照样将坏人从暗处统统揪出来,小姐,凝香相信你!”
云墨衣的心一震,静静地看着凝香,眼神渐渐地清澈起来,眉目也渐渐舒展开来。
是啊,她还没有凝香想的通透。只因为,她被来人绝妙的轻功打击了自信;只因为。事关自己的家人,便乱了阵脚,失了那个冷静淡然的自己。
她云墨衣何曾怕过?不管对方什么来头,管你是魑魅魍魉,还是神仙再世,就算是七十二变,也别想在她眼皮底下,动她的家人,她,绝不答应!
思虑再三,云墨衣吩咐道:“凝香,给我备马车,我要立刻进宫见皇上!”
“啊?”凝香担忧地看看她的双脚,有些不赞同地道:“小姐,你的脚伤成这样,需要在床上呆几天,不能再下地走路,要不然伤口要恶化了。”
“不行。我必须要进宫见皇上,给我的鞋子里垫上厚厚的软棉即可。”云墨衣摇摇头,心里有事,她呆不下去。
“好吧。”凝香无奈地站起身,出门去吩咐破劫备马车,回身又找出厚厚的棉花,往她的鞋子里垫了几层。
云墨衣穿了几次,才勉强穿上,在凝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虽然是软和了许多,仍是痛的噬心裂肺,所谓十指连心,其实脚也连着心。
“小姐,真的要去吗?”凝香皱着眉,觉得自己都痛了起来。
“嗯。”云墨衣咬咬牙,轻轻地放下脚步,将自己的重量,尽量靠在凝香的身上,才勉强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破劫早已备好了马车,候在门外,看见云墨衣异常艰难地走出来,神色一变,走上前来,拱手对云墨衣说道:“小姐,得罪了!”说完,拦腰将云墨衣抱在怀里,往院外走去。
“对呀!”凝香一拍脑门,光顾着担心小姐的伤势了,却忘了可以抱着小姐走,她也可以很轻松的抱起来的,却没破劫那榆木脑袋想得周到,倒让他拣去了便宜。
巍峨的宫门外,守卫一听见是云墨衣的马车,不敢有丝毫怠慢,忙打开宫门,让马车驶进去。
皇上早已吩咐过,若是娘娘回宫来,无论何时,无须通报,直接放行。
早有眼见耳明的太监,先云墨衣一步,匆匆向楚亦寒禀报去。皇上日日夜夜思念着娘娘,当奴才的,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再明白不过,跑在前头去报信,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能捞个什么大的赏赐。
“什么,衣儿来了?”楚亦寒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紫金冠上的明珠煜煜生辉,却抵不过他眼睛里的光彩,冷峻的脸上,此刻却盈满了惊喜,尤不敢信地再问了一遍。
“回皇上的话,娘娘的马车已经快到御书房了。”台下跪着的太监,一脸狗腿似的说道。
“她可有说,进宫是为了何事?”尽管异常喜悦,但是楚亦寒并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她当初走的那般坚决,若没有事,定然不会进宫来的。
“回皇上的话,娘娘倒没有说,因为皇上曾说过,娘娘回宫直接放行,所以守卫们都未加盘问,而直接将马车放进宫门了。”太监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拿捏着皇帝的神情说道。
“嗯,小贵子,随朕出外迎接。”楚亦寒站起身,脸上的期待藏也藏不住,迫不及待地大步跨出,明黄色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翩然起舞。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违背承诺,而去将她接回来。
她是天上一颗耀眼的星辰,他不能自私地做那摘星之人,而让星暗无光。
就算知道她只是有事才来找他,他内心也是狂喜的,至少说明,她需要他。
朦胧的夜色中,昏黄的宫灯下,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渐渐地清晰,清脆的马蹄声,犹如踏进了他的心里。
直到驶到御书房门前,破劫才“吁”的一声,勒马止步,拉开车帘,凝香先走出来,与破劫一同跪下行礼:“叩见皇上。”
“起吧。”楚亦寒抬手虚扶,眼睛却看向马车,“衣儿呢?”
凝香起身,将云墨衣小心翼翼地抱下车来。
“怎么了?”楚亦寒见她被抱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不解,急急地上前问道,伸手欲从凝香手里接过她。
“没事,只是脚伤到了。”云墨衣在凝香怀里微微动了下,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楚亦寒脸上的神情微滞,明亮的眼睛也微微黯淡了些光彩,郁郁地收回自己的双手,只得转过头去开路,借以掩饰自己的黯然。
凝香将云墨衣轻轻地放在台下的椅子上。楚亦寒在她旁边坐下,俯身欲检查她的伤势。
“皇上,对玄衣教的余孽,您怎样看?”云墨衣收回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果然是有事,楚亦寒直起身子,眼中有一抹了然:“可出了什么问题?”
云墨衣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他,楚亦寒接过一看,也愣了。
“这是何人送来给你的?”
云墨衣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你是说,来人武功和轻功都很高,却并没有做别的事情,而只是送来一张纸条?那你可知来人身份,以及他的目的?”楚亦寒眉尖一挑,一针见血地问出关键所在。
云墨衣摇摇头:“这正是我想不透的地方,从纸条看来,说不清与玄衣教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玄衣教,还有谁能危及到我们云家。送纸条的人,两次潜到我屋外,我起初都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如若不是他十分精于隐匿之术,便是武功在我之上,但是他并没有伤害我。我想不出来他是谁,但如若不是我认识的人,怎会给我报信?”
楚亦寒低头沉思半响,也理不出头绪:“莫非,玄衣教要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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