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水夜枫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艳若桃李的脸皱成一团,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流到胸前,与红色的华服融合在一起,转眼便渲染开来。
昨日旧伤未愈,今日又添新伤,这个女人的心,果然狠!
这厢,云墨衣其实也不好过,身上的暴利因子倒是发泄了,脚上的伤处倒更痛了。
该死的,伤口又裂了。“嗖”的一下,忍痛飞回屋里卧榻上。
“小姐。”凝香担忧地叫了一声,忙俯下身,查看她的伤势,就知道小姐这一动,又要牵扯到伤口了。
“云墨衣,你……”水夜枫脸色苍白地在地上趴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爬起来,右胳膊好像脱臼了,痛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云府的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来,扶他在长廊上坐好,与云墨衣刚好遥遥相对。
“该死的……还不去给本公子找大夫!”水夜枫吊着胳膊,喘着粗气,眼睛一瞪,冲下人们吼道。
“是是。”有几人飞奔而去。
“小侯爷,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云府,你擅自闯进我的院子不说,还对我的人颐指气使,真当我们云府没人了么?”云墨衣表面淡然地看了他的胳膊一眼,心里却暗暗幸灾乐祸,怎么没把你摔成骨折。
“我……”水夜枫苍白的脸一愣,有些丧气的垂下头,这是怎么了?
今日自己明明是抱着友好的态度来的,怎的又弄僵了?
昨日回去以后,虽然满身的伤痛,但是扪心自问,自己却好像对她提不起一丝怨恨,反而好好的想了想她的话,她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她说他整日无所事事,仔细想想,自己平日除了遛街游玩,好像真的没有干过什么正事,不像几位表哥,整日里,有忙不完的家国大事。
她说他令人讨厌,想来想去,终于恍然大悟,想明白了根源在哪。定是自己曾经在朝堂上去退婚这一举动,将她惹恼了,她便从此恨了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会觉得自己令人厌烦。
这都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想想,怎么就冲动地跑到朝堂上去闹了呢?该死的,她肯定恨死自己了!
唉,为什么会在意她说的话?因为,没有人敢骂他,她敢;更没有人敢打他,她也敢!这个女人是如此特别,不会在意他的身份,也不在意他的长相,不高兴便一掌挥来,虽说野蛮,却是真性情。
不像别的女人,要么怀揣着别的目的对他阿谀奉承,个个都象戴上了一张面具;要么就是唯唯诺诺地俯首贴耳,像个木鱼似的,久了,便觉得无味。
水夜枫虽然是个被宠坏了的少年,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今天,他其实是来赔礼道歉的,却因为云墨衣不见他而着急,进而闯进来找她,被她误以为是来找茬的。
“过来,我帮你接上。”云墨衣嘴角上扬,露出一脸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却一闪而过的一抹狡诈。
“好……”水夜枫愣愣地看着她,被她的笑容蛊惑了去,心砰砰直跳,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挪去。
“我来我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林白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脸上满是激动,抡起袖子准备给水夜枫接胳膊。
水夜枫本能地侧身闪开,斜斜地看着林白秀美的脸庞和晶莹的双眼,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好看的男人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在她的院子里?
撇撇嘴,瞪他一眼,口气非常不好:“你是谁?谁让你动本公子的?”
林白甜甜地一笑:“我是林白,衣儿是我未来的娘子,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给你接胳膊而已。”
未来娘子?水夜枫心中警铃大作,看向坐在屋里的女人,后者满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并未出声反驳,心里更加失落。
面上却不屑地看了林白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不要脸,谁是你未来的娘子,听都没听说过!”
“怎么不是!衣儿答应了,等我强大以后就做我娘子,还有亲亲为证。”林白抚着自己的嘴,有些羞涩地说道。
什么,还有亲亲?水夜枫怒了,顾不得自己吊着的胳膊,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脸白痴相,你爹取名字的时候真英明,果然是个白痴,白痴!”
云墨衣悠然地斜靠在软榻上,闲闲地看着屋外两位公子斗气吵嘴,一个红衣,娇媚似火,一个冰蓝,秀雅如云,真是养眼啊,怪不得人人喜欢穿越呢,哪个女人不爱看美男呢?
只是,若是水夜枫没有吊着胳膊,林白不是一脸白痴相,就更完美了。云墨衣舔舔嘴唇,邪恶地想道。
“你才是白痴呢……”林白的大眼睛又包了一包水,也不再管某人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奔到云墨衣面前,显然是极度伤心的样子,扑倒她的怀里,环住她的腰,“呜呜,衣儿,他说小白是白痴,呜呜,衣儿,我不是白痴。”鼻子还在她胸口左噌右噌。
水夜枫见此情景,双眼都快冒火了,心里那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又蹬蹬冒上来,该死的,他除了被她打,连她个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那个白痴不仅说有亲亲,这会还趴在人怀里去吃豆腐!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用自己完好的左胳膊将林白一下子拉出来,吼道:“还说不是白痴,这么大个男人,跑到女人怀里去哭鼻子,白痴,白痴,白痴!”
林白挣脱他的手,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异光,快得根本没有人看见,吸吸鼻子,嘟着嘴:“你才是坏人,我好心好意要替你接胳膊,你却骂我白痴。”转过头,“衣儿,他是坏人,我们不要理他。”
云墨衣不置可否,自始自终慵懒地靠在卧榻上,冷眼旁观,就连林白在她怀里吃豆腐时,也不发一言。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男人,也能唱一台戏。
水夜枫脸涨的通红,双目圆瞪,隐有发怒的迹象,抡起左手,侧身往林白脸上挥去,可惜随从们都被他留在丞相府外了,否则定要将他绑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林白虽然不会武功,躲得倒是挺快,身子一低,水夜枫便挥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在原地转了个半圆,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水夜枫狼狈地站稳身子,两次受伤,再加上还吊着的胳膊,疼痛不堪,现今打人没打着,水大公子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啊,又是委屈又是怒火,两股气交杂着在胸中,直冲脑门。
“找死!”掀开衣摆,俯身从靴子里摸出防身的匕首,竟直直地朝林白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声音喝止道:“夜枫,住手!”
水夜枫的匕首,在林白胸口前约一寸处,生生地停了下来。
云墨衣抚额叹息:这下可热闹了,终于凑齐了三个男人!
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跨进门来,眉似剑锋,鬓若刀裁,英挺的鼻梁,倔强的薄唇,身穿滚着金边的黑衣华服,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他似乎更瘦了,脸色也不十分好,下巴更尖,腮边胡子拉碴,似乎久未修整,只有一双眼睛,莹莹地闪着光,用那光,紧紧地圈住她所在的位置。
云墨衣甚至能闻到他满身的风尘气息,似乎赶了很远的路回来,还来不及收拾自己,便来到这里。
唉,她每次看到这个男人颓然的样子,便会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
“四表哥,你回来了?”水夜枫总算稳定下情绪,收起匕首,朝他望去。
“嗯。”楚亦谨轻点头,眼睛却没有转动位置,一直深情地望着她。
衣儿,终于又见到衣儿了,似乎每见到她一次,都要相隔很久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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