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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儿……”楚亦谨轻轻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费尽力气。
她是他梦中炫舞的精灵,他总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梦里将她相拥,醒过来,却在她身后紧紧追逐。
云墨衣再也不能静静地坐着了,据说他是寻她去了,就因为她留了一张纸条,漫无目的,满世界去寻她,寻了这么久才回来,容颜憔悴,风尘仆仆。
叹了一声,只说了一句:“你回来了?”你到哪里找我去了?
“嗯,我回来了。”走了好远好远,直到关于京城动乱的消息传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记忆里,似乎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呢。
楚亦谨晃晃脑袋,挥去一阵眩晕感,上前一步,坐在塌沿,将云墨衣一把抱在怀里:“衣儿,我好想你。”紧紧地抱住,再也不要她在他眼前消失。
似乎他每次见到她,都将她抱的紧紧的,紧的她差点不能呼吸,他身上还是那样好闻的味道,从救他时,他的无助,到他退婚时,他的可恨,再到他一直的深情,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云墨衣脑海里涌现出来。
她只是一个女人,心不是石头做的,有个男人为她深情至此,说不感动,那也是假的。
叹了一声,回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为别的,只为心疼,只想让他放轻松一点。
忽然,感觉手下的身子一疆,环抱住她腰的手松了下来,楚亦谨整个人竟倒在她怀里。
云墨衣一惊,放开怀抱一看,怀里的人,身子僵硬,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谨!”云墨衣双眉紧皱,抱起他的头,轻轻摇晃,仍然摇不醒他。
“四表哥!”水夜枫也喊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素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脉门,云墨衣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下来,轻轻地放下他的手,低声说道:“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你们不要吵他。”这个笨蛋,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招手让破劫走过来,轻声吩咐道:“你将他抱到隔壁的厢房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是。”破劫毫不费力地抱起他。
待到两人一离开,云墨衣也没了心思再看他们吵闹,对水夜枫勾勾手指,冷道:“过来!”
水夜枫明白她的意思,听话地将右胳膊靠过去,云墨衣坐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一扯,再一按,“啊--”随着水夜枫的一声大叫,错位的骨头总算复归原位。
再看水夜枫,额间满满是汗,眼睛里泪花闪动,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好了,你走吧。”云墨衣疲倦地闭上眼睛,软软地靠在榻上,挥挥手。
“我……”水夜枫在侧边坐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好半响才从剧痛中恢复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把今日来的目的说出来。
“不要再烦我,仔细着我再打你一次。”云墨衣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道。
水夜枫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再被她打一次,估计就起不来了。可是又不甘心,挣扎了半响,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恨我,能原谅我。”
“哦?”云墨衣懒懒地睁开眼睛,这倒是奇了,世界第一奇闻,骄横跋扈的小侯爷,低头说要道歉,抬头往往屋外的天空,太阳似乎还挂在东边吧?
屋外阳光灿烂,也没有下红雨的迹象吧?
“此话从何说起?”云墨衣坐起身,一抬手,凝香会意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心。
“我明白,你一直讨厌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当众退婚,对不起,我……我收回……我不退婚了……”水夜枫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样说,道歉这种事情,生平第一次做,踌躇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憋出来这样一句。
“咳--咳--你……”云墨衣没注意,被他的话一吓,茶水呛到气管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鼻涕横流。
天雷阵阵,被他雷的里嫩外焦,该死的,她算是明白了,他不是来道歉的,他是来要她命的!
“你,你怎么了?”水夜枫见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一张脸更红,象煮透的大龙虾。
“小姐!”还是凝香机灵,上前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你……”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云墨衣指着他,“你就是来这么道歉的?水小侯爷,墨衣实在承受不起,您请回吧!”
“为什么,我都道歉了,你还恨我吗?”水夜枫一双如春水般的眼睛,闪着一个个亮晶晶的问号。
“你还说我是白痴,你才是白痴呢,道歉都不会,要像我这样……”林白嘴一撇,耻笑他道,复而又像个大章鱼一样趴在云墨衣身上,撒娇道:“衣儿,我错了,我不该当众退婚,我不退婚了,原谅我好不好?不要恨我好不好……”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衣儿真香啊!
凝香背转身去,肩膀抖的象筛豆子。
水夜枫抿着唇,暗暗地吞了吞口水,真的要那样吗?好肉麻!不过好像真的有用,衣儿一点都没有反抗,闭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的样子,说不定她就喜欢这一套呢?
他哪里知道,云墨衣是担心自己会笑成内伤,才闭着眼睛不去看林白的白痴样子。
水夜枫咬咬牙,狠狠心地站起来,一把拉开林白,将自己扑进她的怀里,学着林白方才的样子,在她怀里拱拱,懦懦的说道:“衣儿,我错了,我不该当众退婚,我不退婚了,原谅我好不好?不要恨我好不好……”
谁也没注意到某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
看吧,谁是白痴?
衣儿的怀里真香真软啊,刚才还犹豫不决的水夜枫,此刻竟然生出无数眷恋,再也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云墨衣则觉得除了全身痒痒的,还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无论是在牧、醒、还是别的男人身上,都没有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很亲切,似乎很熟悉,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抓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云墨衣摇摇头,那种感觉却愈加强烈,冥冥中,似乎还有种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念着什么……
太奇怪了!
水夜枫见云墨衣果然没有推开他,仍然是闭着眼睛,不由得一喜,看来那个白痴教的招数还挺有用!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喉头一紧,又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林白见衣儿并没有推开他,可不干了,伸手拉住水夜枫的袖子,想将他拉出来,谁知后者抱的紧紧的,只是侧过头来,在衣儿怀里挑衅地看着他。
“你出来!”林白怒目道,那是他的专有位置!
真是引狼入室啊!
“谁理你!”水夜枫吃豆腐吃的正舒服呢,转过头,将后脑勺对着林白,衣儿都没有意见,这个白痴凭什么命令他!
林白急了,使劲一拉,“嘶--”的一声,半截红袖在他手里拽着,水夜枫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看见短了半截的袖子,眼里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想死!”
“来杀我啊!”林白后退一步,挑衅地扬扬他手里的半截袖子,如一面胜利的红旗在飘荡。
“哼,本公子才不上你的当,想用调虎离山之计!”水夜枫神情一转,嘴角上扬,嘲讽地看着他。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笨嘛!
“别吵!”云墨衣怒道,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象庙里的许多老和尚在念经一样,仔细去听,只觉密密匝匝,一个字也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