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好没有给识破。刘迪之白了湉儿一眼,咕哝道:“你还真是贪吃!”然后提起湉儿的小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湉儿感觉到了二哥由于紧张而微微泛凉的手在自己同样冰凉的小手上擦过,心里多了几丝温暖。
出了义阳城后,一天时间,便抵达了襄阳城。
襄阳城一直是南宋较繁荣的城池之一。因为比较靠近北魏边境处,是南北的交界处,所以即使是夜晚,城中还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在至襄阳的路途中,刘义隆突然提到了两天前自己所引荐的人,问湉儿是不是玩的很开心。湉儿当下一愣,没反应过来,后来猛然想起那个梨花般楚楚动人的小童,其实她那天除了这两个冷面客以外,谁也没见着。“怎么?没见着么?他小小年纪却文采非凡,他的字刚正傲然,朕很是喜欢。”刘义隆这么一说,湉儿抽了抽嘴,小小年纪?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诸渊。可是湉儿一想到他糯糯的声音,和梨花般素雅高洁的气质,就觉得他一定是个柔弱的小童,他的字刚正傲然?太扯了吧。
刘义隆以为湉儿很感兴趣,便伸出大手摸了摸湉儿的头,甚是高兴的对她说:“不如今晚,朕将他再召来同你玩,他只比湉儿你长了一岁呀。”湉儿望着刘义隆高兴的模样,也不好拒绝,怀揣着小欣喜地点头应和了。
不过娘常说,人的命运很奇妙,你该遇到的,一定会遇到,你不该遇到的,老天就会变着戏法让你没法遇到。
用膳时,湉儿肚子莫名的痛了起来,对着路惠兰小声说道:“娘,我要去上茅厕。”路惠兰尴尬的环视周围,因为注重礼仪的问题,她的身份在这算是低下的,不可以随随便便就退出膳桌。可是湉儿咬着她耳根说快要熬不住了,她也只好见没人注意她们便对身旁的太子妃,也就是刘迪之的生母殷夫人低语了几句,殷氏华贵的脸上结万年不变的冰霜,她横了一眼脸快挤成一团的湉儿,冷冷的从鼻尖发出一声“恩,她自己去便可。”路惠兰一愣,心疼的看向湉儿,眼里是千般万般的无奈,湉儿知道娘身份对于殷氏来说卑微一等,所以万事都是看她的脸色办事,娘在她手下没少受过苦,不过娘每次都不会哭,她只是抱着湉儿反复的说,湉儿你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以后不会这样了。湉儿那时不懂,只是傻愣愣的点头应承。
殷夫人这话明了的很,湉儿因为肚子痛才不想和她计较,便自己退了席,出了外堂,走近那陌生的月色中。
他们移驾的是一座山庙。这山庙是襄阳最大的寺庙,名叫华兰寺。因为寺庙的地形很复杂,湉儿走了半天也没找到茅厕。就连僧人都没见着一个,这是奇了怪了,寺庙怎么会没有僧人呢?湉儿捂着肚子,沿着寺庙的走廊四处张望着。再如何,得让她见着一个人啊。不然自己憋死在这里怎么办!湉儿大口的喘着气,不远处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湉儿心中一喜,抬起头,走廊的另一头隐隐约约有光影。
湉儿觉得光影渐渐靠近她,然后,一双履鞋出现在她面前。她顺着白色的套袜视线往上移,然后,她顿了顿,肚子突然间减轻了痛楚,她不敢相信的用手拧了拧眼睛。
而那个人,轻启薄唇,“东宫长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湉儿睁开眼,目光直视那人,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傻愣的盯着他看,他手中提着灯,火红的光晕开了那个人的笑,就像是一树梨花刹那绽放。
没错,梨花娃娃诸渊,我们又见面了。